天文十六年,正月十五日。
景定前脚在本据若松城里过完一个太太平平的新年,连续大摆宴席数天,后脚新任征夷大将军足利义辉就派遣幕臣前来介入奥羽两州的混战了。
“主公,幕臣石谷兵部大辅于城下求见。”就在景定还在小广间里批阅政务的时候,五味高重快步走了进来,向景定汇报道。
“石谷兵部大辅还真是勤快,这才多长时间,又来了?”景定是真不希望幕臣跑到自己这里来,自己不仅要恭恭敬敬的招待,还要在其临走之前不让其空着手回去,真是吃力不讨好。
“主公,石谷兵部大辅并不是独自前来的,还有相马家的重臣佐藤伊势守也随之一同前来。”五味高重又立即补充了一下。
“相马家的重臣?相马家与本家之间并无任何纠葛啊,领地划分非常明确,本家的武士、领民也并没有越界之举,一同前来是为何意?”景定开始对此感到疑惑了。
“主公,是否让其登城?”五味高重随即请示了一下。
“允许,本家倒要看看相马家的重臣与幕臣一同造访若松城是为何意。”景定起身望了望窗外后说道。
“遵命。”五味高重随即领命离开了小广间,而景定也动身前往大广间。
“不知石谷兵部大辅此来岩州若松城是为何意啊?”只见景定身着赤地织锦直垂,头戴立乌帽子黑漆便帽,直立者谓立乌帽子,折弯者为折乌帽子端坐在大广间的主位上问道。
“外臣此次前来岩州是奉了京公方殿之命而来,这是京公方殿的御内书,请八条中务大辅殿亲启。”石谷光政说完便将用木盒装好的御内书递给了一旁的五味高重,再由五味高重递给景定阅览。
“京公方殿想调停伊达陆奥守殿与伊达左京大夫殿之间的战事,从而促成奥羽两州静谧。”景定在拆开后快速阅览了御内书上的内容,他算是明白了石谷光政此次前来的目的。
“原先京公方殿希望上杉弹正少弼殿与八条中务大辅殿能从中斡旋调停。眼下只是羽州大部静谧,而奥州各地却战乱频仍,就连相马大膳大夫殿都控诉至京公方殿处,导致将军家已经无法继续对奥羽两州之事坐视不理了。八条中务大辅殿,这难道就是你坐镇岩州这段时间的成果吗?!”石谷光政仗着自己是幕臣,甚至有些轻视眼前这个祖上是奉公众出身的八条景定,言语之中一点面子都没给八条景定留。
“放肆!”一旁的五味高重、内山满久等近臣都听不下去了,若不是八条景定还在场,恐怕他们就要对石谷光政拳脚相加了。
“石谷兵部大辅此言差矣,眼下石川家、石桥家、二本松家、岩城家、伊东家、田村家等南奥州大名皆不再与伊达陆奥守殿交恶,羽州的白鸟家、寒河江家、大宝寺家、最上八楯等大名、国人领主们皆不再相互征伐,这难道不是成果吗?只是京公方殿有这闲心来介入奥羽两州,到还不如介入关东八国。正在蚕食鲸吞关东八国的伊势家曾经可是将军家的奉公众出身,眼下已经据有伊州、相州、武州以及总州一部,若是继续这样发展下去,恐怕会效仿赖朝公、尊氏公那样提兵上洛,号令天下啊!”景定说着说着就将矛头转向在关东出尽风头的北条家。
毕竟八条景定在奥羽两州最大的成果就是派遣自家子弟入嗣石桥家、岩城家、石川家等南陆奥武家名门。甚至还将先前投奔自己的白河义纲、白河晴纲等人借机留在了若松城下,由八条房繁等重臣前去代管白河领。
“此时京公方殿已有耳闻,八条中务大辅殿还是专注于稳定南奥州的局势为要。”石谷光政根本不在意关东八国的局势,因为关东八国完全不属于他此次的职责范围。
“上州的管领殿屡次催促上杉御屋形殿越山南下进入上州,只是由于越中、佐州、南羽州等地不稳而未能如愿,若是时机成熟的话,就连在下都要一同提兵南下的,毕竟上州的管领殿是上杉一族的一门总领,作为庶子出身的我等皆有义务前去支援。”景定其实并不想陷入奥羽两州的泥潭之中,因为眼下信浓和上野皆不太平,武田家和北条家全在积极北上,八条家要做好随时支援越后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