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的录屏在网上疯传。
甚至并不局限于狭小的永城,还吸引了诸多热门赛区的注目。
这种事不说有多不合常理,至少百十年来还是头一回。
因为赛区之间的差距非常明显,而永城属于最弱的那一档。
于蓝星而言,穿越模拟器就是地位,也是财富,几乎可以说是意味着一切。那么优秀的选手越多,城市便越发繁荣,也会越吸引外地人才的流入。
像陈戈这种独霸永城的选手,其实并不是他不想去一线赛区,而是他真的比不过那些怪物。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有时或许并不是一种躺平,只是凤毛实在太卷了。
元京,上川,新港,扶摇。
这四座城市被誉为s级赛区,其中新港甚至5年四冠,那里也是陈戈的噩梦。
他堂堂永城三冠王,如果是浴血折戟那倒还好。但问题是他每每都被那些新港的怪物按在地上摩擦,毫无挣扎的余力。
因为那里的选手不仅拥有a级s级的天命,更是有着「超越者」的存在。
所谓超越者,即是超越系统之人。
根据系统的规则,穿越者每次回归之后都会清除掉99.99%的记忆,其中以及关于功法和秘方之类的具体情报更是不留片鳞。
他们不会像宁洛这样每次回归后都恍若隔世。
因为对他们来说,一次20年的穿越,在体感上只是一次将近20个小时的旅程罢了。
但超越者不同,他们大体可分为三种。
一是生而神童的天赋者。
二是后天磨练出超凡脑力的实力者。
三是通过违法途径强行解除大脑限制的异常者。
而超越者无一例外,都可以越过系统的保护机制,从而保留更多的记忆。
虽然比之常人不会多出太多,可千百次穿越中总有中奖的时候。万一保留了有关功法和秘方的记忆,那他们的领先就难以估量了。
在新港的黑市,一份残缺的大路货功法秘籍,甚至可以拍卖出足足上亿的天价!
而这不过是那些超越者视如草芥,弃如敝履的无用垃圾。
超越者便是如此,那神选者又当如何?
事实上宁洛的危机感的确是对的,因为有挂的人的确不止他一个,毕竟这是个“选神”的游戏。
而陈戈也知道这些,因为他曾经亲身面对过那些怪物。
所以当他结束比赛,看过那场蜀山守卫战的录屏之后,他就可以近乎百分百断定——宁洛和新港的那些怪物是同一类人。
“陈总,晚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陈戈回到天宫大厦时,管家已经将晚餐端了上来。
一块战斧,一份坚果核桃奶,一份糖霜番茄。
其中的铁质,蛋白质,还有番茄红素以及坚果内富含的维生素与抗氧化剂,都是脑力选手急需补充的物质。
也或许是通往超越者的阶梯。
管家将餐盘置于桌上,躬身问道:“陈总,我们已经查到了宁洛的住处,需要我将签约合同呈递过去吗?”
“不用了。”陈戈摆了摆手,“他身份有些古怪,至少不是常人,身后估计有大赛区的影子。总之签约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没必要自讨没趣。”
管家听到这话,目光一凛,低声道:“难道……”
陈戈手抵着额头,沉声道:“不确定,先不用管他,该遇到总会遇到。”
“是。”
管家很识趣地退下了,空中花园里仅余下陈戈。
今夜的永城是欢腾的,但困惑却独属陈戈一人。
只是困惑之外,陈戈心底却重新燃起了久违的战意。
因为宁洛毕竟和新港那些怪物不同,他新人的身份没法造假,系统公示的阅历必然是真的。
所以这是个雪藏已久的天才,而且他还尚未发育起来。
那些在赛场深耕已久的怪物陈戈的确无法应对,但宁洛可是只羽翼未全的雏鸟。如果自己连这样的宁洛都无法战胜,那往后还有什么资格踏上世界赛的舞台?
陈戈的心态无愧于三冠王的名誉,很快便重新振作。
但眼下他和宁洛的位置已然互换。
现在压力来到了陈戈这边。
……
次日一早。
宁洛如往常一般早8醒来,虽然这个往常仅限昨天。
那处硝烟外的战场就连宁洛自己也不知情。
因为陈戈想拉他进自家攻略组的邀请,自始至终都没能成功传递给宁洛。
但现在宁洛的确不担心陈戈了。
他的性子一直都是七分稳三分莽,谋定后动。或者说得更直白些,就是火力不足恐惧症。
而眼下宁洛无论炼气还是炼体都有把握超越陈戈,甚至手上还有诸如暗杀,炼毒,火药,以及培植势力这些可选方案。
即便对其他副本所知甚少,但这些手牌已然足够。
火力够了,也就自然可以莽了。
小组赛第二日程,宁洛今日有两场比赛。
除了开幕式那晚,他五天的比赛安排分别是3,2,1,1,1场。
显然,浮世是在规则允许的最大范围内,明摆着恶心他。
不过现在的浮世也知道这种事全无意义。
因为宁洛昨晚比赛完之后竟然还有余力去街斗,甚至还开的最耗脑力的无限制街斗模式,这种程度的脑力岂会被区区几连战的比赛所影响?
解说千月站在流光溢彩的机械浮板上,目光扫过观众席,然却并未捕捉到宁洛的踪影。
可就在她环顾四周的时候,绿茵场正中心忽然裂开一道口子,电梯从地下缓缓升起。
宁洛从中走了出来。
千月神色有几分尴尬:“宁洛选手的出场方式每次都有些出人意料呢。”
宁洛帽檐下的眉梢挑了挑,脸色又是一黑。
全场观众的焦点尽数转移,即便其余15个小组都在对战,但看起来尚不如一个刚出场的宁洛有趣。
那座环绕着的阶梯式观众席,此时就仿佛一只庞大的赘生物。千万对大小不一的眼睛接驳在臃肿的肉块上,投来黏腻与异样的目光。
好奇,打量,兴趣,崇拜,冲动……
视线的内涵不一,但于宁洛而言,他的感受无非是恶心与不敬。
因为这不像是强者该享受的礼遇,他反倒像是动物园里哗众取宠的猕猴,摇着红腚,乞求怜惜。
“啧。”
宁洛神色渐冷,眼中闪过一抹嫌恶。
他面前的对手怔了怔,心想着自己也没惹事挑衅,你这么凶干什么啊!
但很快,四年后的请仙典仪上。
当那人刚站上擂台,一柄飞剑瞬息掠过,斩出一抹弧光。
鲜血抛洒,继而一寸寸染上灰白。
时停,回归。
那人捂着胸口,仍然没能反应过来。
过了良久,他气血上涌,红着脸怒啸道:
“不是,不是!”
“老子特么今天到底招谁惹谁了!”
“为什么参加个请仙典仪都能被修士偷袭啊???”
“rnm老子连一境都没到,到底怎么惹上了会御剑的狗大户???”
“晦气!”
然后等到结算时那人才终于注意到,宁洛的得分板上赫然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