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清楚,这遭贼是什么时候的事?是梁维死后,还是他在的时候,家里就开始遭贼了?”
“这……穷人乍富,无有族人帮衬,家中难免被贼人惦记……”
“梁维生前同谁要好?同僚朋友可有串门?同龄人多还是年轻人多?”
“老爷性子独,不爱交朋友,外头打交道的倒是多,什么年龄都有,到家里来的……有个同僚叫鲁鹏池的,关系算得尚可,只是这鲁鹏池年长了老爷六七岁,家中父母妻小,诸事琐碎,闲暇并不多,不过最近这几个月也没来了,应该是闹了点矛盾……”
“那你不帮你家家主走走人情,送点礼把关系圆回来?”
“这个……让大人笑话了,小人虽是管家,府里的事也不是能说了算的,所有库房钥匙,连同家中账册,都是老爷自己保管的……”
……
申姜一条条记录,写完一张再一张纸,事无巨细,所有人问完,发现自己脖子都僵了,破案这种事,真不是人干的!就这么折腾一通,又快子时了!
他可是只有三天啊!
饭都顾不上吃,他拔腿就回了北镇抚司,进门前正好遇到指挥使出门,仇疑青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气势凌厉,身影昂藏,一看那眼底杀气,就是出去杀人的!
他吓的立刻往后蹿,头背紧紧靠墙,一眼都不敢看。
等马跑远了,再没动静,他探头出来,仇疑青身边常用的副将正按着绣春刀等他。
申姜:……
副将郑英长得不如主子好看,冰冷气场却沾染的很像:“申总旗,你只有两日了。”
申姜赶紧行礼:“多谢副将提醒,为指挥使分忧,属下谨记在心,断不敢忘!”
他火急火燎的跑进诏狱,将问供记录一股脑的塞给叶白汀:“快,现在看!”
叶白汀平时说话慢吞吞,吃饭慢吞吞,走两步都要扶下墙,很不成样子,可对工作态度一向端正,迅速接过来看,一句废话都没有。
起初纸翻的还挺快,后来越来越慢,脸色越来越严肃。
申姜感觉自己是不是被下了迷药,这娇少爷说话,他总忍不住想怼,不说话,他心里更慌,这是解不出来了么?那什么一的提示呢?那笃定霜降死亡时间的气势呢?你来啊,老子顶的住!
叶白汀:“你走吧。”
申姜:……
你说的是什么狗话!什么叫我走,我走了,案子怎么办!两天啊,可只有两天时间了!
叶白汀蹙眉看他:“申总旗不去吃饭?不饿么?”
跑腿一天,灌了一肚子茶水,换谁谁不饿,可饭能比命要紧么!
“工作第一!”申姜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饿什么饿,老子不想吃饭!”
叶白汀‘哦’了一声:“那我饿了。”
申姜:……
你不会又要坐地起价,要这要那吧!
“申总旗想什么呢?”叶白汀把写满供言的纸分成几份,摆到自己面前,“一下子这么多信息,我总得思考整理吧?”
“那要多久?”
“你明天中午过来吧。”
申姜就急了:“少爷!祖宗!您可快着点,刚刚在外头我就被催了!咱们只剩两天半了! ”
叶白汀淡淡扫他一眼:“你把我之前的话告诉他没?”
申姜一愣,摇了摇头:“没有。”提醒他时间的是副将郑英又不是指挥使本人,他给忘了。
“那不就结了?”叶白汀慢条斯理的整理着纸张,“若是晚了,这句话就能保你一命。”
申姜眼泪差点出来:“可我要的是升官发财,不是保命啊!”
想想指挥使大人的作风,他就心肝颤,那就是个工作狂,凡事以身作则,自己都能给自己上刑的主,在他面前哪有通融一说,真过了日期,他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叶白汀:“你再废话,我可能要思考到明天晚上了。”
申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