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罗金纱暖红帐,执手相依病卧床。
腊梅染雪闻不见,盼子醒观暖冬阳。
约礼醒来的时候,约摸过去了大半年。此时皇帝得薄赵两家相助,削去了祁王一党三成有余,可薄赵两家想将病重昏迷的皇后推下台时却总遭皇帝搪塞过去。约礼听着身旁的婢女絮絮叨叨的讲了这半年的许多,面上带笑。
这时皇帝也匆忙赶了过来,一把抱住面前又有生机的人儿,他有好多话想和她说,就像先前她昏迷时的每一个夜晚一样,讲讲他在朝堂上受了哪的气,讲讲他又如何如何的将祁王一党挖坑算计除掉几个重要的能臣。就像小时候他与薄兮说的一样,将她当做了自己幼年时骗他糖瓜的小人儿。
丹桂的味道让冲过来的皇帝扑走了一半,随之是略带热气的龙涎香,温暖轻柔。
姬以白也不是很明白自己的感情,他原先是喜欢薄兮的,很喜欢很喜欢,可见到她本人时,却一点当年喜欢的劲都提不起来。后来他又却将这种感情移交到了另一个人身上,因为她是昏迷的人,不用担心吧,不用防范?如果这是原因的话,为什么她醒来他却这么高兴?皇帝楞楞的放松了手。
约礼蹭蹭他的肩膀,眸里满是温柔。“听说皇上守了臣妾半年?这般痴情?”尾音上撩带着才睡醒的松醒。
“嗯。”
?说好小傲娇呢??这样简单的应了是个啥回事?说好的朕才没有痴情呢去哪了?臣妾接不了话茬了啊皇上!
“……真好……”憋了半天,约礼冒出一句。也是柔柔的,许是她睡太久了,把脑子睡傻了?不过傻fufu的约礼似乎更让人喜欢一些。皇帝抿着唇,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露出了她的脸。
还是那张美似皓月星辰的脸,除却右脸上那块一拇指宽的疤,一切都很好。本身那疤不是那么宽的,本该只有头发丝那么细的一条。奈何那天让雨水冲刷了一个时辰,伤口露出的那些肉全部让洗的泛白,发炎溃烂。唯有割了才能保她其他地方不会被影响。
他尽他所有好药材往她脸上弄却没有半点成效。祁王也来看过她,事后与他打了一架。他说改香的药会使她的皮肉与常人想比更加脆弱,也更易留疤,此次淋雨昏迷也是因为先前的遇刺伤口没有完全愈合……
女子的容貌仿佛是女子最重要的东西了罢?他却连她的脸都没能护住。真窝囊。
约礼见姬以白僵在了她面前,才想起自己毁容的脸,原先他们是做好了打算的,,国师给赵昭仪的消息也是假的,国师算出来的可不是什么京都有暴雨三日,而是大周西南涝灾,北边大旱,如此再将仙子病倒的事传出去,皇帝不退位让贤天下必将大乱。如此祁王再以清君侧的名义逼宫,时机抓准登位即各灾纷停,顺理成章。
可国师这次万无一失的卜卦却失灵了暴雨不过三日有余便停了,说好的旱灾也没有出现。国师说有一位言灵者破了天道,故而大雨遂至,没猜错言灵者还是皇帝那边的,不知从哪日起,皇帝开始身覆龙气,天运将倾。
她容貌尽毁,却换来了祁王一党的大出血,现在祁王想要她再去讨帝王的欢喜?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但是,是他……她愿意去冒这个险。所以在宫女说出祁王的算计时,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现在想来,她却觉得有些天方夜谭。若是她原来的容貌,尚可一试。现在……
“很丑吗?”她伸手捂住那里,感觉到那里有些凹凸不平。
见她这副躲闪的样子,姬以白满心的愧疚,若是那时他已有了如今可以祁王抗衡的能力何须她又何须如此,她合该像天上的皎月,人间的牡丹,自信非凡,耀眼动人。而现在,却满是自卑之感。
“怎么会?礼儿一直都是最好看的。”他吻上了她脸上的疤,声音清润像初融的山间小溪平增了一股安心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