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发现了,她并不是对谁都像死人。”
“她经常彻夜不归,我不知道她去了哪,但我知道她会做什么。”
“我不怪她,因为我窝囊。”
“有一次,我在村长家看到了她,她和那个糟老头苟合,笑得却和朵花一样。”
“看着她的笑,我心中没有丝毫愤怒,我或许缺少某种作为男人的本能。”
汪书生顿了顿,他头顶上唯一的光源开始闪烁。
“后来啊,一次又一次,我看见她和很多男人过夜,她都笑得很灿烂,唯独除了我。”
“她的笑容是那般好看,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脑中没有所谓的狗屁风月,只能一而再再而叁用各种野花来比喻。”
“哪朵花是最好看的呢?是她,她比花好看。”
“我也在想,我是否也能笑得比她好看呢?”
“于是乎,我捡到了这个,这应该是命中注定吧。”
他从妻子割断的喉管内,掏出一块碧绿的石头。
石头所散发的阴寒气息让人血液冰冻,它所流转的并非是妖力而纯粹的魔瘴。
“村里的老人说过,不要半夜踏入后山,但那一晚我差点被她发现,不怎么地就逃到了后山。”
“我从一棵树的根部挖到了这块石头,那棵树怎么说呢?树冠之上似乎挂满了人头。”
“我带着这块石头回家,揣在怀中,那阴冷的触感让我很难受。”
“那种感觉你明白吗?窒息到极致,彷佛置身海底的深渊。”
“但突然我又被允许探出海面,深呼吸了一口,那般快活让我重获新生。”
“回到我家,她和她的情夫在等着我,她早已察觉到我在偷窥,她已经受不了我的病态,她和情夫要收拾我。”
汪书生突然暴起,扭断了妻子的头颅,将其扔入黑暗之中。
“贱女人,你居然说我病态,你凭什么啊,凭你这个烂得让人作呕的裤裆吗?”
“你以为我会一直忍受你吗?”
“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甘愿给你做牛做马?”
“牛马看见鲜花的那一刻只会想着将其放入口中嚼碎吞下肚,那我也一样。”
“我忍了太久,我已经明白了,你就是我的深海,但我不会被你淹死,我要饮干你的血。”
“贱女人,现在我要取代你,我要享用你的一切,此时此刻,我不会再压抑,我也要绽放。”
汪书生变为之前李棠看到的模样,浓妆艳抹,大红大喜。
“奴家是她,她就是奴家。”
“那四个单身汉,经常对着她污言秽语,但他们的污言秽语不过是陈述事实,可我不能放过他们。”
“我让他们做了个快活的梦,然后实际玩弄他们的却是奴家。”
“直到他们不再动弹,真正变成了死人。”
“只可惜,绽放之后迎来的便是凋零。”
他站起身,拖着妻子的尸首一步步走入黑暗之中。
“官人,奴家劝你一句,有些东西虽好,但一经绽放之后,凋零时会很难看哦。”
汪书生留下最后一句话,他的身影被黑暗吞没。
他之前坐着的位置上,那颗碧绿的石头徜徉于唯一的光芒之下,散发着冰冷。
“枯萎吗……”
李棠拾起那块石头,这时轮回之宫显现,高悬于雾霭之上的轮回之星降下光华,将那颗石头融化分解。
而那缕碧绿的魔瘴则涌入李棠的丹田,它被铐上无数枷锁,臣服于轮回之宫。
这所谓魔瘴,乃是化尽万物之邪力。
它的存在是对天地的亵渎,同时也是最桀蔑的挑衅。
倘若天地不仁,不妨以此力玷污乾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