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的身子晃了晃，低垂着脑袋，凌乱的发丝覆盖着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苏素看着对方脸上醒目的印记，突然想到了曾经的阿尘，他们看起来都差不多大，在最不知事的年纪里，经历着难言的坎坷，她攥紧衣角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带他走。

这时被惹恼的酒客依然喋喋不休地咒骂着。花娘闻声而来，再看到楚逸面目表情地站在旁边，毫不犹豫地拉着楚逸让他低头赔罪。

瞧见楚逸仍然沉默不语，花娘本就不满意这个连跑堂都做不了的小白眼狼。而这种不满意在此刻已经达到顶峰。她一边好声好气地劝慰着那人，一边下令让几个大汉将楚逸关到柴房里。

……

听到门外一声清脆的落锁声，楚逸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无声地笑了笑，青涩的小脸上是不符年龄的苍凉。

“你，你还认得我吗？”苏素等到他们走远，才出现在楚逸面前。

楚逸扬起头，看到一张陌生的容颜，不发一言。

虽然他没有回答，苏素也明白了他的答案，他的记忆是空白的，他以为他成为了幻境里真实的一个人。

“我叫素月，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苏素蹲下身来，双眼直视对方的眼睛，柔声问道。

楚逸仍旧沉默，甚至侧过身子，做足了一副不想交谈的模样。

在有和洛於尘的相处的经历的前提下，苏素并不失落，反而尝试着各种方法试图让他开口说话。

这冷凝的气氛，终在苏素唤出寒星剑时被打破。

他说：“姐姐，你是修士吗？”

苏素斟酌了一下，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是。”

楚逸听到了苏素的回答，眼睛一亮，一反之前的冷漠，试探地问道：“那你能带我和小琴离开这里吗？”

“小琴是谁？”

“小琴是我的朋友，我想带她一起离开你，可是花娘她看守太严密了，我们根本找不到机会离开。”楚逸希冀地看着苏素，像懵懂的小奶狗，让人不忍拒绝。

“我会帮你的。”苏素把手放在楚逸的小手上，眼神坚定。

……

苏素毫不费力地抱起楚逸，走到雅风园的后院里，也是小琴的住处。

一路上，楚逸说了很多，他说他是个孤儿，没有名字。

在外乞讨时被人卖到了花楼。在那里，他无意间认识了小琴。

小琴和他不一样，小琴自小就容色出彩，性子温顺漂亮，极容易被人摆布，所以颇得花娘青眼。

他还说要不小琴的恻隐之心，他可能已经死在那个寒冷饥饿的冬天。他的命是另一个女孩给的，他想报答她，并且他也和她一样想要离开这里，永远不回来。

苏素抱着他都能感受到硌手的骨头，加上对方以平淡的方式叙述着自己的经历，有种心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