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东厂砸了那么多钱粮,直隶一带暗中早有他的后手,就算外面的人全都拼光了,也还会有东厂的高手出现护送他安全离开。
重重保卫之下,他有什么好怕的?
虽然出去杀人是不可能了,但该有冷静与果断他必须表现出来,这时候不拿出一点气魄,将来他拿什么去镇住屁股下面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又拿什么去开创大明新的一页?
“殿下不可啊!
殿下身负我大明江山社稷之重托!岂能以身犯险?臣!常森!恳求我大明皇太孙殿下回銮!
”
作为常遇春的儿子,常森从小受到的便是来自大明中山王最严厉的教导,但是现在他却哭了,模湖的视线让他看不清朱允熥的全貌。
眼前之人是她的姐姐拼尽一切生下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儿子,他不能,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可以死,周围所有人都可以死,但他的外甥决不能有事。
“臣等恳请太孙殿下回銮!
!”
“臣等恳请太孙殿下回銮!
!”
。
。
。
面对众人的殷切请求,朱允熥仍然是面无表情。
“回銮?现在敌情不明,孤还能往哪里走?退路有没有贼人埋伏谁能料定?郭图!你去外面看看贼人来了多少,有机会务必留下两个活口,孤倒要看看是谁有如好胆,敢公然行刺!”
“这。
。
卑职领命!”郭图刚犹豫一下,就看到了朱允熥凌厉的眼神,当即不敢有丝毫怠慢,转身就走,他怕再呆下去头上的千户就要保不住了。
“都平身吧!孤就在这里等着,看看是哪路高人想要孤的性命!”说完也不管其他人是什么表情,一个转身就坐在了厅堂中最中间的位置上,头上的斜侧面对应的正是李谍的手书‘家国天下’。
此时的朱允熥最关心的不是外面有多少人,而这些人是谁派出来的,这将决定他下一步棋该落子何处。
秦藩?晋藩?燕藩?又或是不甘心的周藩?一时间,朱樉、朱棡、朱棣、朱橚容貌在朱允熥的脑海中交替浮现。
虽然他已经料定朱樉和朱橚不会对他构成威胁,但皇位的交接永远不会平静,天家的亲情更是最卑微的东西,就算没有威胁,他也不敢有任何大意,该有的防备必须要有。
“你们母子站那么远干什么?近前说话,孤向来不以言语及罪,说出的话更不可能收回。”
朱允熥的回答让柳氏长松了一口气,她就怕大明储君盛怒之下会迁怒于她们一家三口,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一个能说出让大明律要有温度的皇储,怎么可能朝令夕改?只可惜现在的储君还不是皇上,不然她的夫君也不用死了。
“殿下之威严令民妇等不敢直视,还是站在门口好一点,这样就算有贼人冲进来,也要先过了我们母子三人这一关,纵是死,民妇及儿女三人也要死在殿下的前面。”
柳氏说这话不仅是因为站在朱允熥左右两边的人皆对她怒目而视,警告她不要靠近,更因为她觉得将来的大明有皇太孙这样的继承人必会是整个大明的幸事。
她的夫君仅是个同知就能活人无数,要是大明的皇帝是个圣明之君,那整个大明朝的子民也将会跟着受益。
盛世是什么样的她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自她懂事以来除了战乱还是战乱,但既然不是大一统的前宋都能绘制出锦绣繁华,那如今的大明更没有理由不创造出一个万邦来朝的盛世。
虽然她已看不到那一天,但大明有这样的圣明之君在位,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她虽然只是大明朝卑微的一员,但对这一点她笃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