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毒虫已焚烧殆尽,请通行。”
正当九叔打算问问什么叫肉装时,先前过来传话的煞鬼再度飞了回来,躬身行礼。
“继续开路。”秦尧命令道。
“是!”
不久,继毒虫后,煞鬼们又先后穿透了尸狼,毒蛇,巨蜥,疯狗四道防线。
仅从这五道防线来看,白发巫师的准备不可谓不充分。
如若没有诡秘莫测,杀人于无形的煞鬼们开路,九叔和秦尧亲自赤膊上阵,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麻烦,甚至是,灰头土脸!
“红白双煞!”
石台上,白发巫师抬头望向飘飞而来的两支队伍,眼底浮动着一丝贪婪。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也算是一個召唤师,而身为一名召唤师,遇到这种极品灵宠很难不心动。
“林大师,秦师兄。”
牢洞内,看到九叔与秦尧的肥宝魂魄瞬间来了精神,起身喊道。
“没事吧?”秦尧缓缓抽出斩神刀,沉声问道。
“他暂时没事,不过你们两個很快就有事了。”白发巫师冷啸一声,反手提起身前的铜铃铛,疯狂晃动起来。
在叮叮叮的脆响声中,石台后方的九個竖棺内,浑身上下缠满白布的巨人缓缓行动起来,大步冲向师徒二人。
“这是左道邪术乌乃伊,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唯有找到其命门所在,才能将其消灭。”九叔反手抽出身后的桃木剑,郑重说道:“待会你掩护我,我想办法寻找命门。”
“不用这么麻烦。”秦尧摆了摆手,向红白双煞命令道:“上,攻击他们的肚脐。”
“唰,唰,唰……”
两支队伍化作两色流光,有鬼器的挥舞鬼器,没鬼器的以指甲作利刃,纷纷捅在乌乃伊的肚脐处。
“哧,哧,哧……”
乌乃伊周身上下坚固无比,唯有命门不堪重击。
煞鬼们轻轻松松便刺破了他们肚脐,而随着道道白雾自他们肚脐的破洞中喷出,本该大放异彩的杀戮机器就这么毫无波澜的扑了街……
“你怎么会知道乌乃伊的命门是肚脐?”石台上,白发巫师一脸震惊地问道。
要知道,乌乃伊的命门是一开始炼制的时候就要选定好的,法师也是靠着这命门才能操控乌乃伊。
否则乌乃伊金身无漏的话,纵使是炼制这兵器的法师也无法操控对方,只会炼出一堆废物,或者是,一個不可控的魔头。
白发巫师很确定,自己没有将这九具乌乃伊的事情透露给任何人,更别说他们的命门了,这姓秦的究竟是依靠什么判断出命门所在的?
“什么怎么知道的,当然是用眼看的。”秦尧握紧刀柄,鄙夷道:“就你这水平,基本上有眼就行。”
白发巫师:“……”
九叔:“……”
有眼就行?
感觉有被冒犯到!
“砰。”
白发巫师勃然大怒,将手中铜铃狠狠拍在地上,厉声道:“毒人,杀!”
“吼!”
话音刚落,守卫在石台四个边角的黑皮汉子同时扬天咆哮,缠绕在他们脖子间的毒蛇仿佛也做好了进攻准备,张大蛇口,疯狂嘶鸣。
“杀。”秦尧下令道。
红白两支队伍很快便与四個黑皮汉子冲撞在一起,双方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战局由此陷入焦灼状态。
秦尧与九叔相互对视了一眼,师徒二人前后脚走向石台。
石台上,白发巫师微微有些发懵。
先前的那五关也就算了,本就没指望用五关毒物就能覆灭这对茅山师徒。
可精心准备的两大杀手锏,连这对师徒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煞鬼们破掉了,这种结果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哈,哈,嚯。”就在师徒二人冲至台前时,白发巫师终于回过神来,双手合十,来回狠搓,搓着搓着,掌心便亮起道道绿光,推掌打向持刀握剑,踏上石台的二人。
“嗖,嗖,嗖……”
霎时间,一道道绿光自其掌心内激射而出,冲向师徒二人,被刀剑砍中后更是猛地爆炸开来,强劲余波将二人瞬间震下石台。
“哈,哈,哈!”
白发巫师声如雷霆,不断凌空推掌,道道绿光宛如射线般激荡,每每落在地上时,便会将大地砸出一個深坑。
秦尧默默感受了一下这掌心雷的力度,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必要格挡啊!
长刀挥舞间故意留出一個空档,任由那绿色光线冲撞在自己身上,除了略微有些烧灼感外,竟未发现任何异常。
验证了自己的发现后,秦尧脸上闪过一丝狞笑,身躯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现在白发巫师背后的石台前,一步跨入石台,劈刀斩向巫师头颅。
实际上他本来是想遁至巫师背后的,岂料这石台有阵法守护,根本突破不了。
“哈!”感受到脑后恶风,白发巫师豁然转身,一掌推向秦尧胸口。
“轰。”秦尧以胸膛硬接了这道绿光,前冲的身躯微微一顿,可斩神刀上却陡然多出了近一米的刀芒,继续斩落下来。
白发巫师瞳孔剧震,来不及退避躲闪,只能下意识的抬肘歪头,避开要害。
“噗呲。”
锐利刀芒瞬间斩断了他的半截右臂,随后更是自右肩滑落下来,在其身上斩出一道长长血痕。
九叔那边也没闲着,飞身而起,暗红色的桃木剑在他手中闪耀着金光,噗的一声刺进巫师胸膛。
“啊……”
白发巫师张口喷血,扬天悲鸣,反手一掌打退九叔,跌坐在石台上,闪耀着绿光的左手狠狠砸在石台中央。
“轰。”
石台边缘突然升起一面面宛如镜子的绿色光屏,四面光屏包裹住整個石台,无数绿色字符自光屏内飞出,飘荡在这密闭空间内。
九叔,秦尧二人忽然感觉自己就像背负了一座大山般,腰身瞬间被压弯下来,别说是战斗了,就是正常行走都成问题。
整个密闭空间内,唯有施法巫师一人不受影响。
“在我精心准备的陷阱中还能砍下我手臂,不得不说,你们师徒两個确实很强,但,到此为止了。”白发巫师长长吐出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贴黑皮膏药,忍着疼痛贴在自己的断腕处,脸颊不断抽搐。
秦尧尝试着走向对方,结果就像吃了迟缓剂一样,这种状态根本无法杀人!
静默片刻,他随手丢掉斩神刀,双手渐渐合十,石台外,半空中,一尊金光闪闪的罗汉金身瞬间浮现而出。
白发巫师一愣,一句话脱口而出:“你不茅山的吗?!”
身处石台上的秦尧行动缓慢,悬浮于石台外的罗汉金身速度可不慢,巨大手掌握成拳头,一拳接着一拳砸在光屏上,狂暴力量打的光屏波纹荡漾,地下石台渐渐裂开一道道缝隙。
白发巫师心头忽然生出了一股紧迫感,忍着疼痛与眩晕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秦尧。
秦尧目光一凝,脸上却没有多少惧意。
不止是他对自己变态级的身躯有信心,更重要的是,他还有底牌未掀开。
“嗖嗖嗖。”突然,白发巫师脚下涌现出无数黑发,这些黑发如同爬山虎一般,顺着他的鞋子不断往上爬,受法阵影响,速度虽然不快,但用来限制他的行动却足够了。
白发巫师使劲抬了抬右脚,结果离地没一寸便又被拉了回去。
“轰。”
他运转体内法力,掌心射出绿光,重重打在一片黑发上,狂暴力量经成千上万根头发传导分散,以至于连個坑都没炸出来……
“嘭,嘭,嘭。”
石台外,金身罗汉还在疯狂捶打着光屏,将石台上的裂痕继续加深。
而随着石台的裂痕扩大,压制秦尧与九叔的力量也在快速消退,爬满白发巫师小腿的黑发更是速度激增,很快便缠绕住他的大腿。
白发巫师咬了咬牙,强忍着心头惊惧,凌空推掌,打出绿光,直奔九叔而去……
打到现在,他深知自己已经没有了翻盘可能,行动受限,逃走更是一种奢望。唯一有可能做到的是临死前拉个垫背的,至少这样输的不是太惨。
“嘭。”
眨眼间,绿光狠狠打在九叔胸前,爆炸出一片绚烂花火。
花火落幕时,白发巫师举目望去,只见那臭道士的道袍被炸开了,身躯看起来却一点事没有。
“他一看就修炼过炼体功夫,能抗住我的掌心雷还能理解,你这么单薄的身躯为何也能抗住?!”白发巫师崩溃了,厉吼道。
九叔下意识地望了秦尧一眼,朝向白发巫师道:“因为我有徒弟孝敬。”
白发巫师:“???”
这是什么鬼理由?
“轰!”
经过上百次暴力输出后,挡在金身罗汉前的光屏骤然碎裂,其余三面光屏光芒卡滞片刻,随之消散于无形。
“我认输。”剧烈爆炸声惊醒了走神的巫师,眼看着那金灿灿的手掌在视野中越来越大,他再也承受不住死亡带来的恐惧,高声喊道。
秦尧意念操控着金身罗汉一把抓住白发巫师,冷漠说道:“我不接受你的认输。”
话音刚落,罗汉巨大的手掌中突然燃起一股黄金火焰,刹那间将掌心中的人影点燃。
“不要!!!”白发巫师疯狂挣扎着,悲鸣道:“我还有用,我还有用啊,我会很多很多南洋邪术,能帮你做很多很多事情。”
秦尧心冷如铁,在对方的惨嚎声中,不断增幅金色火焰的威力,没多久,白发巫师便连人带骨头被烧成灰烬,就连灵魂都没能逃脱化为青烟的命运。
良久后。
秦尧散去罗汉法相,一捧灰白色的灰烬缓缓飘落下来,撒进石台的裂缝中。
“好。”
牢洞内,全程观战的肥宝忍不住高声喊道。
这战斗,这结局,简直大快人心!
秦尧轻轻呼出一口气,疾步来到他面前,伸手抓住黑铁栅栏,向后拉扯到变形的极限时,哐的一声,把整個铁门硬生生拽了下来,随手丢在一旁。
“你肉身就在山洞外的红轿子上,赶紧随我去还阳吧……”
肥宝看了眼那变形厉害的黑铁栅栏,心底暗自吃惊。
乖乖。
这得是多么强大的肉体力量啊!
三日后。
朱氏茶楼。
秦尧带着肥宝坐在朱老板对面,沉声说道:“蝙蝠案的影响几乎已经忽略不计,洪氏餐馆也借着这股风打开了知名度。如今不说生意有多好,至少在这条街上站稳了脚跟。朱老板,朱珠和肥宝的婚事儿,是不是可以谈一下了?”
朱老板迟疑道:“这才几天的时间……”
“啪!”
秦尧翻手间取出高斯枪,重重拍在桌子上,枪口好巧不巧的对准朱老板胸膛。
朱老板神色一僵,突然想起坊间传闻这位秦先生虐杀了史公子的事情,身躯一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是说,聘礼准备好了吗?”
“当然。”秦尧微微一笑:“现在都在餐馆后院堆着呢,就几步路,随时可以送过来。”
朱老板暗戳戳地看了眼手枪,长长呼出一口气:“那就先说定一個良辰吉日吧……”
不久后。
肥宝在楼下找到了正在给客人端茶倒水的朱珠,笑着说道:“珠儿,你爹答应把你嫁给我了。”
“真的?”朱珠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肥宝笑道。
朱珠兴奋地扑进他怀里,大力拍打着他肩膀:“你怎么做到的,我爹这么容易就松口了?”
肥宝微微一顿:“可能是岳父被我感动了吧。”
二楼。
朱老板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暗道:不敢动,刚刚我是一点都不敢动啊!!
一晃眼。
婚礼结束后。
秦尧来到满身喜气与酒气的肥宝面前,笑道:“阿宝,我和师父该走了。”
“这么快?”肥宝错愕道:“不在这边多住几天了吗?”
秦尧摇摇头:“此间虽好,却并非吾乡。”
肥宝脸上的喜色瞬间消退很多,轻声问道:“那我拜师的事情……”
秦尧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说道:“师父说,等你婚后有时间了,如果还不改其志,可以去任家镇的义庄寻他,他会收你做记名弟子。”
肥宝大喜:“那就好,那就好,婚后我带着朱珠搬到任家镇去都行。”
秦尧失笑:“那你餐馆怎么办?”
“这餐馆就是为了娶媳妇用的,现在媳妇儿都娶回家了,就可有可无了。”肥宝豁达地说道。
秦尧赞许道:“拿得起,放得下,不错……好了,我和师父先走了,日后我们义庄见。”
“师兄再见。”一身新郎服的肥宝深深一躬,直到秦尧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