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正春自然知道这里面的猫腻,毕竟那份折子里也有他的功劳。
他今天出来保刘宇亮,也是为了自己。
“圣上,我朝立国以来,臣子因言获罪甚少,刘宇亮针砭时弊,言辞或许激烈了点,但是罪不至下狱啊。”
翁正春又引用了唐太宗与魏征、本朝的嘉靖和海瑞的例子,意思就是皇上你的大度一点,不能小家子气。
天启都气乐了,老子被人刺杀掉水里差点就死了,那个狗屁不是的刘宇亮还说老子是不尊旧制,引得上天降罪,这不是说朕罪有应得?
这种刀扎心窝子的话,兴你说,就不兴我降罪?
天启寒着脸道:“这件事朕意已决,毋须再议。”
他看了看下面的大臣,并不想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昨天夜里劳累,他想回去补个觉。
谁知翁正春并不打算放过他,继续道:“臣还有一事。”
“有话说,有屁放。”
天启心中腹诽,不过嘴上却说道:“讲。”
“臣听闻刘宇亮被人劫走,现在下落不明。”
轰——
此话一出,整个朝堂就炸了锅了。
天启更是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脸色难看:“竟有此事?”
许显纯更是直接跪倒在地,不敢说话。
看到许显纯装死,天启就知道这件事八九不离十,翁正春所言竟然是真的?
天启此刻也顾不得威仪,指着许显纯喝道:“许显纯,有无此事?”
如果地上有条缝,许显纯肯定钻进去,可惜太和殿的地上铺的都是金砖,严丝合缝。
“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天启脸色铁青,气的身体都在发抖。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说白了就是他天启的私人部队,锦衣卫出了漏子,丢的可是他的脸面。
本来这群文人就整天想要找茬,这下倒好,自己这脸都丢尽了。
“说,给朕把话讲清楚。”
天启那原本略显苍白的面皮,此刻已浮现了几抹不健康的红色,右侧面颊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着。
瞎子都能看出来,天启是动了真怒。
许显纯不敢隐瞒,将自己派遣方正等人捉拿刘宇亮归案,然后锦衣卫总旗沈炼持方正腰牌,将刘宇亮放走,至今未曾缉拿归案的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说出。
许显纯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打量着魏忠贤。
只是魏忠贤站的太远,而且没有回头,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天启越听越是愤怒,及至后来,他一把抓起翁正春呈上来的奏折,啪的一声扔了出去。
“哎呦——”
奏折不偏不倚的砸到了翁正春的头上,打的他痛呼不已。
他本想砸跪在地上的许显纯,只是许显纯距离太远,天启够不到。
天启时真的生气,瞎子都能看出来。
锦衣卫作为朝廷门面,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被人劫走了一个从二品大员。
这无疑抽了大明一记响亮的耳光。
“连诏狱都守不住,怪不得那些乱臣贼子能闯进皇宫,这大明还有一块安全的地方吗?”
此话一出,全体臣工都跪了下去,高呼臣有罪。
天启生气的原因有很多,一是许显纯瞒而不报,蒙蔽圣听;
二是天子亲军都来去自如,联想到前些日子被行刺之事,天启觉得自己身边肯定被渗透了,毫无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