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吴良金的理疗店,比杨天树描述的更要破旧。
这老屋的房盖的一角已经垮塌,房梁斜斜倾倒,糊着黄泥的外墙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切割出一道道深刻的皱纹。
三人离很远就能够闻到一股扑面而至的浊臭,走在最前面的吴妙然更是忍不住干呕了一声,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带口罩。
站在门外,老屋的门口正高悬着一个用红油漆刷的五个大字:
“吴氏理疗馆。”
这字体有点像是隶书,但因为刷的时候似乎没有完全干就挂在了上面,使得上面的油漆珠顺着木板向下淌,就好像是每个字在滴血一样。
吴妙然示意段小誉将镜头拉过来,指着牌匾,介绍道:
“来到吴大师的这家店啊,让我不由想起了上学时学过的那篇古文——《陋室铭,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不过吴大师的这陋室如果单比简陋程度,恐怕刘梦得也自愧不如吧。”
“刘禹锡看完都得含着眼泪走……”李天雀在一旁插嘴道。
“估计回家都得直接撕了《陋室铭,从此高中生少背一篇古文,也算给学生减负做出了贡献。”段小誉补充道。
“你俩闭嘴吧,你俩有本事怎么没成大师。咱们看下时间哈,现在是上午10点36分。因为没有吴大师的联系方式,我们也就没有预约。现在不知道他在不在家,我们敲门试试看。”
说罢,吴妙然敲了敲门,这门板非常的潮湿,所以发出的声音也很沉闷,听起来就好像是敲在一棵长满了蘑菇的朽木桩子上面。
敲了好一会儿,还是没人回应,李天雀又敲了敲窗户,喊了一声:
“吴大师,在家吗?”
老屋静悄悄的,还是没人回应。
就在这时,段小誉看到了里屋窗台的角落似乎贴着一张纸条。
走近一看,只见纸条上写着:
“外出理疗,有事请打电话,139xxxxxxxx。”
他将摄像头对准了这张纸条,吴妙然在一旁说道:
“看样子真不巧啊,吴大师不在家,从留下的这张纸条来看,应该是外出给人上门服务去了。不过咱们可以打电话咨询一下,说不定吴大师刚走没多久,也许离得不太远。”
说罢,吴妙然拨打了纸条上留下的电话。
镜头缓缓拉近,将摄像头聚焦在了吴妙然的手机屏幕上面。
电话屏幕正在播放着反诈骗视频,三人完整的看完了这段公益广告,但另一边却迟迟没有人接听。
就在他们三人准备放弃的时候,电话那端竟然接通了。
这是三人并没有想到的。
三人虽然在录视频时表现的一无所知,但也只是节目效果,他们三人很清楚这山崩刚刚发生没有多长时间。
吴良金不可能这个时候上山,而他如果不是现在去的,就是山崩之前已经去了。
如果他真的早就上了山,现在大概率还被困在山上,不可能接电话。
就算已经脱困了,手机应该也没电了吧。
电话接通后,吴妙然还是非常谨慎地问道:
“喂,你好,请问是吴大师么?”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一阵刺耳的电流声,随后是阵阵非常模糊的摩擦声音。
这声音听起来非常的刺耳,有点像是在拿着一个指甲刀在不断剐蹭着一个老旧的唱片,令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喂?吴大师?”吴妙然再次冲着电话追问。
大概一分钟后,电话那端突然传来了一声极其尖锐的惨叫。
这声音依稀能够听出是个男人的声音,但其声音的尖利程度已经比女人遇到了流氓的叫声更刺耳。
“救……救命……我在山里……救我……”
“山里?这是什么情况?您是上山去了么?困在什么地方?”吴妙然追问。
“救我……救我……”
随后,吴良金那边的声音戛然而止,仅剩下了混乱噪耳的电流音。
吴妙然转头对向摄像头,慌张说道:
“各位粉丝们,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大家可能已经在新闻上看到了报道,窝山岭最近发生了山崩。而咱们今天来到的三娘庙村就在窝山岭附近,如果吴大师恰好也被困在了山中,那现在很可能有危险了。”
说罢,她将目光移到了段小誉的身上,问道:
“小鱼,咱们现在怎么办?”
“去看看吧,既然已经来这儿了,也不能坐视不管啊。就算咱们帮不上什么忙,也得把消息转达给救援人员。”段小誉配合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