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短暂的时间内,柯启尔听不懂水泽仙女的指令。黑色漩涡状漏斗的中心戳进半人马的中心棚屋,把它和三面的岩石不断向下压入地里。风声大的要命,许多空气的箭绷在空气的弦上面。蓄势待发。没错。眼前的景象只支持水泽仙女指令的两个侧面之一——而且是互相冲突的两个侧面之一。要么他们现在就赶上去,要么他们应该一直待在某个安全的地方不动。
“发生了什么?”柯启尔问。我们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你需要我做什么?浓烟从他的脸颊两侧飘过,棚屋正在阴燃。许多半人马剩上下半身分离,跌在木桩旁边和草地上。红色的岩石上到处都是轰击过的痕迹——他们没能伤到蓝勒温。但这和武器效能完全没有关系。武器能不能伤害他原本就是需要探讨的命题。“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寻找梅兹·五呢?”柯启尔再次打破沉默。“或者我们跟在蓝勒温身后,等待时机,在他手上把梅兹·五抢下来。”
“梅兹·五?”诺洛儿问。
她的困惑显得很真诚。引发了柯启尔的困惑。“蓝勒温前来消灭梅兹·五。可能会顺便摧毁祖肯翁。这件事关乎世界安危。我们要阻止他。呃。这不就是你所说的阻止下沉——”柯启尔看着她,突然明白这不是一时误会。“你要做的事情和他没关系,是吗?”
下陷过度的岩石断裂了。地下水顺着缝隙冒出,形成一个一个小喷泉。
“有很多水草。”诺洛儿说。她的眼睛放在那些逐渐升高的小喷泉上,像面对着自己不会演奏的乐器。柯启尔试图解读她的表情。“有些水草可以在没有空气和温度的特殊环境下生存。”念头先于他的主观意志跳进脑袋里,他把它们念出来。“有些学者把它们命名为地池蔓。地池蔓生长的地方叫地池蔓带。压力是通常扁鱼生活压力的五十倍。”
“是的。”诺洛儿的眼睛发亮了。“你懂的。”
他懂了吗?“这种水草——”是水草。一种水草。即使是生活在极端环境的水草也是一种水草。柯启尔的眼睛忍不住去看那些开肠破肚的半人马。世界上最具有条理的天才头脑拥有者之一的族人。他想起——虽然每次见到都是像新的一样——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诺洛儿。第一次是在主物质位面。和以查因特以及一帮瘦的要命的人类幼体一起,在德鲁伊的林地。
他想起勒澈从一个小小的人类身体里诞生,拉麦尔又从勒澈的身体里诞生。差不多就是这样。
“梅兹·五正在经历致命危险。”柯启尔说。再次,他只是陈述事实。以让自己相信这真的是事实。“而你想要阻止蓝勒温沉入地下水域,以避免祖肯翁下方的地池蔓带环境不被破坏?”
“是的。”诺洛儿点了点头。“我们在这里等着。”她肯定地说。“等他出来。”
“等他把梅兹·五杀掉。”柯启尔重复相等的内容。有一种可能,他该有所行动。但这种感觉非常模糊,就像来自一个分裂过的身影,他不知道它是谁,应该相信几分。以及,和那久远之前的一天的相同原因突然再次出现,给他当头棒喝——就像那天他没有阻止诺洛儿一样,他也没办法催促她。
“他们死了更方便。”诺洛儿玩着自己的发梢。柯启尔几乎是下意识接道:“如果梅兹·五就这么离开我们,世界会完蛋的。”他被自己的流畅程度吓了一跳。难道他每时每刻在心底都想着这么宏大的事件?事实上,只是增大一点点几率而已就触发了他的开关。这简直是有点以查因特化了。他看向诺洛儿。需要知道她的态度。
“不关我的事。”诺洛儿的两只手臂叠在一起,下巴放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