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黑猫大喝,毫不犹豫冲过去,一爪子迅若闪电扇向那只小人。
但爪子挥动的速度,还是慢声波太多了。
“啊!!!”
刺耳至极的尖叫几欲刺破耳膜,赵恭灵的灵魂都颇为动荡,像被呐喊得魂不附体,将要脱体而出。
他的身体骤然僵住,大脑一片空白,在这一瞬,彻底失去反抗的能力。
“嗖!”
画中小人扭曲的手迅速伸出画框,抓向赵恭灵的头颅。
黑猫感知比赵恭灵灵敏数十倍,听觉和灵魂遭受的震荡不亚于被五雷轰顶,此刻却猛一咬舌尖逼迫自己恢复些微清醒,尖叫一声斩向那两只手。
可惜,她的意识终究混混沌沌,双眼也看得朦胧。
爪子,挥空了。
两只纸片一样的手几经扭曲,将黑猫牢牢捆绑,嗖的一声拉进画中世界。
“小黑!”赵恭灵重重撞到墙上,痛得醒来,刚好看见黑猫被拉入画框,目眦欲裂。
“你再叫小黑我挠死你!”画框内传出小黑愤怒的声音,紧接着道,“你下楼,二楼那把剑,拿来救我!”
赵恭灵正要冲过去,突然看见楼上的转角多出一道人影,
那似乎是大伯的尸体,不似生前一个普通的中年大叔,无比肿胀、扭曲,不似人形,更像是一团强捏到一起的腐肉。
他每走一步,都会有黄褐色的黏浊物艰难滴落,将楼梯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腐败一个月般的恶臭拼命地往身体里钻,赵恭灵眼睛很辣,情不自禁眯起眼睛,无法睁开。
那双发黄的眼球一只勉强吊在眼眶上,另一只垂落到胸口,浑浊的瞳孔正盯着他。
赵恭灵忍住冲到画框前的冲动,狠狠握紧念珠高声念大光明咒,佛光大涨,腐肉蒸发肢体瓦解,却立即如癌细胞扩散一般涌出更多腐肉,将本就不便描述的腐烂之身,变得更加令人作呕。
赵恭灵毫不犹豫转身跳下,这团腐肉他暂时不能力敌!
《最后的晚餐》里,耶稣和十三个门徒盯着他,眼泛红光。
“滚!”他厉喝,
画框中的十四个人没有动作。
《星月夜》里的夜空好像在旋转,如同漩涡要将赵恭灵的意识吸入,但他根本不中招。
“砰!”
他重重落地,喘一口气,一把拉开二楼大门,冲进自己的卧室。床头的墙壁上挂有一把桃木剑,是小时候爷爷给他辟邪的。
他刚冲进去,
“啪!”
房门自行关闭,房间内的一切都开始扭曲,上下三方五面墙壁变得凹凸不平,不断泌出淡绿色的液体,触碰到物体便发出呲响,幽绿的烟徐徐飘起,将物体腐蚀。
唯一的一面不受影响的墙壁上,挂着蒙尘的桃木剑。
“强酸?”
赵恭灵想到某个事故电梯其实是怪物的胃的鬼故事。
鞋底已经发出奇怪的呲响,他跳上床拿下桃木剑,在四周墙壁狠狠划过。
淡白色的划痕如同破除了法阵,充满腐蚀性的浅绿液体逐渐消失,墙壁也不再扭曲。
赵恭灵看着手中的桃木剑发呆,不知爷爷当初是怎么把这把剑挂到他床头的。
就在这时,房间内的气氛突然压抑得可怕,床单以左床尾为原点旋转扭曲,陷下去,好像那里有一个漩涡——
一只皮包骨的手,从地下攀出,死死抠住左床尾。
一张小小的床铺,和一面雪白的天花板,忽然好像变成一个世界:
天倾其西北,地陷其东南,立足之地如洪水泥流,向那只手倾倒而去。
赵恭灵没能控制住平衡倒下,一剑划下,但桃木剑到底用于辟邪镇宅,未曾开锋,床单没有丝毫划痕,那只手也继续揪着床单。
“过来……”
阴森干涩的声音从左床尾传来,床单一截一截向旋涡深陷。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