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小腿抖啊抖。
“地上脏,快站起来。”
黑猫试图站起,又噗通一下倒地。
“噗哧”
同一瞬,桃木剑刺入它的身体。
黑猫睁圆瞳孔:“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发现?”
赵恭灵狠狠搅动黑猫的血肉,面无表情,
“因为我叫你小黑,你没挠死我。”
“而且,剑,插进去了。”
黑猫腿不抖白沫也不吐了,看着赵恭灵道:“当时情况很危机,她也不可能挠你。”
“即便不挠,也会呛我一句。何况从进屋到现在,你都没打算挠我。”
“……不该跟你演戏的。倘若我猴急一点,结局会截然相反。”黑猫很遗憾。
它的身体终于无法维持稳定,怦然爆裂,消失无踪。
气浪,掀起了赵恭灵的发梢。
他抚开遮挡眼帘的纷扰,轻声道:
“不……你的结局,只会有一个。”
“唯死而已。”
角落里,蒙尘的摇椅轻轻摇晃,
是室内疏狂了的风,
是心中纷乱了的意,
在喧嚣。
“嘎吱嘎吱……”
听上去,快要坏了。
“嘎吱,嘎吱……”
越来越慢,应该不会散架。
如果,没有人动它的话。
嘎吱的声音加急加剧,
摇椅突然剧烈摇晃,
好像有人在挣扎。
拼命地挣扎。
灰尘不知何时褪去,麻绳将摇椅紧紧捆绑——
一个女人,被绑在摇椅上,
动弹不得。
赵恭灵能看到,她口中的抹布,
也能看到,她眼角噙着的泪珠。
惊恐写满了脸庞,哀求挤爆了眼眶,痛楚的呜咽发不出口,抽搐的肢体青筋毕露。
“嘎吱,嘎吱……”
声音又缓慢了下来。
原来那不是摇椅快坏掉,
而是锯子在与膝盖缠绵。
一个小孩蹲在摇椅前,
拉动着锯子,喃喃道:
“妈妈总是和爸爸吵架,
总说要离开我们的家。
我不想你离开我们家。
所以我要锯断你的腿,
这样,你就再也不会,
离开我们了……”
血,流了一地。
流到赵恭灵的脚前,映出他的倒影,
他向后退却一步,
“噶——”
不和谐的声音,瞬间掩盖住锯子与膝盖的交响。
嘎吱声,停下了,
两道视线,从角落看来。
血液倒流,爬上摇椅,涌入划开的血肉。伤口转瞬愈合,人影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双腿的枯骨,立在赵恭灵身前。
那是赵恭灵后退前的位置,如果他没有后退那一步,不知道,
会发生什么。
赵恭灵低头看着,不语,只是把念珠和木剑捏紧。
“砰,砰。”
大伯的脚步声,
已经近至厅堂。
赵恭灵身前的腿骨,动了。
它往前走去,在赵恭灵躲开后,没有逼近,而是径直走向大门。
“嘎吱,嘎吱……”
腿骨摇摇晃晃,好像快要散架。
赵恭灵愣愣地看着,它走到门前。
大伯的脚步声,也在门后停下。
腿骨抬起,
“砰!”
房门爆裂,大伯狰狞可怖。
“砰!”
腿骨踢出,大伯倒飞而去。
腿骨在门前顿了顿,一道声音传来:“你毕竟是我的孙儿……
快走吧。”
“嘎吱,嘎吱……”
它摇摇晃晃地走向大伯。
赵恭灵咬牙,冲出地下室,向楼上狂奔。
“吼!”
身后是大伯不甘的怒吼,紧接着的,是又一声撞破砖墙,和一声虚弱的低语。
“快点……我坚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