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一样,都有位好母亲。”到底两世为人还是给了张本义不一样的阅历,他很快便收敛好了情绪。冲着院门外仍未散去的村民们努了努嘴,老头儿提醒道:“还记得我之前告诉过你,当有人发现你家里无故又多了口人的时候,该怎么说?”
“记得、记得。”把并不厚实的胸脯拍到山响,少年郎发现前去送宦官出村的刘玉泉已经再次折返了回来。主动迎上前,林墨清楚知道对方此刻心中有什么问题。
“刘村长。”面对姿态摆放到相当谦卑的刘玉泉,林墨拿手指了指端坐在轮椅上的老头儿:“来,给你报备一下。”
“这是我的远房玄孙。”
“啥……啥?”原本点头哈腰的刘玉泉差点直接一个跟头跌翻在地。就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村正大人在一脸理所当然的林墨和闻言后面如黑炭的张本义间不断切换着目光,都快哭出来了:“林、林公子……不,林大爷!以前是小的有眼无珠,言语间多有得罪,您大人有大量,千万莫和小的计较。要是方才那十二亩田您还觉得不甚满意的话就说,小的再想想办法。但就是千万别和小的开这种玩笑。”
“谁和你开玩笑了?”完全不明白刘玉泉在说什么,林墨手指都快杵到发须皆白的老头儿脸上了:“他,我孙子。”
“孽畜!”几乎是咆哮着打断了林墨继续往下介绍,张本义突然觉得刚刚居然会对这样的贱人生出丝丝欣赏完全是瞎了自己的钛合金狗眼:“你给我闭嘴!”剧烈的情绪波动使得他胸腔中的痰音愈发明显了起来,张本义快速默念了十来遍清心咒才勉强避免自己背过气去。
装出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张本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友善:“刘村长啊……”
“在、在,老人家你说。”无论是出于对张本义年纪的尊重、还是新近刚受到皇帝封赏的林墨的忌惮,刘玉泉都再也不复平日里在村子里趾高气扬的模样:“小的听着呢。”
“填入籍信息的时候,你就写他是户主。”越来越习惯于利用自己的年龄优势,张本义有时候感觉自己真的已经成了个垂垂老人:“而我,是他爷爷。”
“好的、好的,就按老人家说的办。”觉得这才是老成持重之言,刘玉泉真怕林墨此刻再出什么幺蛾子。虽说看似是在回张本义的话,但村长的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紧盯着林墨,目光甚至都可算的上哀求:“行吗?”
“嘶!老货,你这是想占小爷便宜啊?”自然不干,因为在林墨单纯的观念中:无论你张本义外表多老,但本质上都还是比自己晚出生千年以上的后辈。免你叫声祖宗已经够便宜了,你居然还蹬鼻子上脸相当我爷爷?
“小爷告诉你……”
“食邑两百户加五百贯钱就满足了?”只不过附在少年耳边丢了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张本义就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他。
噗通一声跪倒并抱住了张本义的大腿,林墨此刻与村头土狗的差别就只剩下少了一根四处乱摆的尾巴了。
“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