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觉得轻慢了你们大帅?那你可知,媺在归德的时候,可是接待过越国敏王爷的?”刘媺挑挑眉看向贺楠。
“燕王让你接待一国王爷?!”贺楠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哼哼,媺虽然官职不大,但地位却绝对不低,连一国王爷都不敢言轻慢,更何况你们元帅?”刘媺十分得意的飞扬起眉眼,满面意气风发。
贺楠抿起嘴角,垂下眼眸,眼珠乱转。
刘媺静静地打量他的神色,眼中闪过狡黠的神色,提了提缰绳走到贺楠身边,给贺楠解开枷锁,“来来来,这东西你带着麻烦我牵着也累,不如就松了吧。”
“你不怕我跑了?”贺楠收起思索的神色,恶劣的看着刘媺凑近的侧脸,刘媺身上有杜若清苦的香气,缭缭绕绕的,似有还无。
“当说的媺都说了,将军心下已有计较,若是想跑,带着这枷锁也是一样的逃,若是不想逃,没了这枷锁岂不是更自在一些?”刘媺咧起嘴角笑,随意的仿佛穿过峡谷的清风,肆意潇洒。
“你倒是个有意思的人,日后有机会,我请你喝酒!”贺楠看着刘媺给他卸了枷锁,然后随手将松木打造的刑拘扔到路边的草丛里,直起身子离他远了些,那种好闻的杜若香气便也闻不到了,他在监牢里呆了许久,身上自然是不怎么好闻的,充盈鼻端的香气散了,反而很不习惯。
“酒有什么好喝的,茶才好喝,”刘媺摇摇头,甩着马鞭慢悠悠的走,闭上眼睛轻轻吸气,露出很很享受的表情,仿佛已经闻到了清幽的茶香,“梅心雪,荷间露,红泥小炉烹一壶,再来些香片清茶,恩,绝了!”
贺楠是不喝茶的,总觉得那东西味道寡淡,不似烈酒来的激荡凛冽,可此刻看到刘媺极享受的表情,又觉得回去之后可以试试烹一壶茶来尝尝,说不定,加了那个什么香片,就变得好喝了也说不定,他看看刘媺慢悠悠赶路的模样,挑了挑眉,纵身一跃跳到刘媺身后两人共乘一骑,手中马鞭一样,胯下骏马便飞驰了起来,“你那慢吞吞的速度得走到什么时候去,这才是骑马!”
刘媺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下了一怔,说不怕死都是假的,而当胯下骏马飞驰起来的时候,更是面色苍白,猛地惊叫出来。
“哈哈哈哈!”贺楠微微弓着身子将刘媺包在怀里,听着刘媺的惊叫嚣张的大笑,鼻息里再次充满那种浅淡的杜若味道,觉得心情都轻松了许多。
而此时,鹿邑城中,羽菲已经准备出发前往北境了。
“你这才来几天,就回去了?”苏夫人双手拢在袖子里,蹙着眉头看着剪月在屋中整理行囊。
“这边的事基本已经了了,不比我亲自主持,北境却是十万火急了,不宜耽误。”羽菲摇了摇头,抬手指给剪月一处东西,剪月转身将那东西装进包袱里。
他们从光狼城回来便住在了鹿邑城守府中,羽菲与苏夫人关系交好,她上次来住的房间苏夫人一直给她留着,时时打扫,他们零零碎碎的东西也都搬进了这里,这会儿收拾起来,倒是有些琐碎。
“这可真是的,放着好好地太平日子不过,偏要来打仗,也不知这些人是怎么想的!累的你还要东奔西走的操劳!”苏夫人的语气十分埋怨,她是真的心疼羽菲,如同长姐。
“放心,我身边护卫众多,要伤到我,还要费些功夫的。”羽菲牵了苏夫人的手轻轻拍了拍,以作安慰。
“行了行了,等到北境的是完了,我带着你到归德看望先生,总行了吧,妇道人家哭哭啼啼的,莫要误了正事!”苏巧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只是语气却不是如他所言的埋怨。
“左右不在这一刻,我多说几句怎么了?!再说,谁哭哭啼啼的了?!”苏夫人回头瞪了苏巧一眼,眼眶确实带了几分红意。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当走了。”羽菲看着这两人的时候,眸子里总是有隐晦的笑意,语气里的温柔纵然不易察觉,却真真实实的存在。
“路上一定要小心,吃的用的可都带全了?纵然北境十万火急,你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才行……”苏夫人提着裙子与羽菲并肩而行,一同往外走,絮絮叨叨的像一的爱操劳的婆婆一般,羽菲十分有耐心的得一一点头应下,一边为她注意着脚下的地面。
剪月将自己身上的东西都堆在马车上,抬头见到朝言骑在马上绕着车队检查一应物品是否桂枝妥当,身姿挺拔,气质沉稳,不由得嘴角边带上些笑意,甜的像蜜渍的樱桃。
“先生,等朝言检查完,就能出发了。”剪月走回羽菲身边,屈膝说道,他们与楚豪分头行动,这边收拾好后,两方在城外汇合,一同出发。
“恩。”羽菲微微颔首,转过头与苏夫人道别,身后突然传来朝言一声大吼。
“先生小心!”那吼声带着惊惧焦躁,直欲震破九天,伴着马蹄声呼啸而来。
剪月下意识的回过头向着朝言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本来在马车边整理的一个苏府侍卫忽然凶神恶煞的转过来,手中拿着泛着寒芒的匕首,猛虎下山一般冲向羽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