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斯上下打量他们的目光,孟春笑嘻嘻的开了口,“小哥,我和兄长走了一天,能否到府上讨一杯茶水吃吃?”
“算你们赶巧了,进来吧。”小斯点点头,侧身将两人让了进来。
等到刘媺随着孟春进了门,那小厮回身关了木门便对着两人深深拜下,“刘大人,孟春大人,小的失礼了。”
“算了,你起来吧。”刘媺抬抬手,不甚在意小斯的态度,转而问道,“你家先生呢?”
“先生在书房候着大人呢。”小斯利落的回答道。
“小女子带大人过去吧。”孟春对刘媺笑笑,做出个请的姿势。
刘媺随着孟春往宅子深处走去,羽菲的院子不大,几转便到了书房外,孟春叩了叩门,门内传来羽菲嘶哑的声音,孟春应声推门,将刘媺请了进去。
“见过先生。”刘媺在羽菲桌前站定,躬身行礼。
“你便不必多礼了,坐吧。”羽菲将目光移到刘媺身上,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刘媺颔首坐了,目光疑问的看向羽菲,却没有开口。
“这次叫你来,一是我实在不便出门,二是此事实在重要,我需得亲自与你说,才能安心。”羽菲看着刘媺,目光幽深沉寂。
“先生直说便是,只要不违道义,在下万死不辞。”刘媺面容肃穆的允诺到。
“须知这世上的事,正是因合了道义,才难于青天啊。”羽菲转过目光去看窗外春光融融。
“但也只有合了道义,才令人无愧天地。”刘媺却颔首,坚持的说到。
“我心中本是没什么道义的,可我心中的人,却是最重道义的人。”羽菲嘴角牵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来,流光片羽间柔情婉转。
“先生还未说,要在下,做什么。”刘媺看着羽菲露在面具外的半张脸,轻声问道。
“此事无关功名,成与不成,都在少数人心中知晓而已,如此,你也去么?”羽菲缓声问道。
“先生所托,未敢有辞。”刘媺颔首。
“此事凶险异常,前路迢迢稍有不慎便要身死途中,如此,你也去么?”羽菲再问,沙哑的嗓音让凝重加倍。
“在下已经应了先生,先生何必在多问呢?须知世间之人,固有一死。”刘媺再次颔首。
“刘媺,我要你,出使闵越。”羽菲重新转过头看着刘媺。
“在下可能,知晓缘由?”刘媺微有些诧异的问道。
“自然。”羽菲颔首,将汉军动向,燕国危机一一道来,纵她平日不喜说话,这次也没有吝啬口舌。
“竟然,竟然……”刘媺瞪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羽菲,羽菲面无表情的颔首肯定。
“此事事关我燕国的安慰,媺虽不才,但身为燕国人,实在义不容辞!”刘媺缓缓敛起面上震惊的神色,换上严肃的面容。
“我会想办法为你讨一份国书公文,你带在身上,路上总会少几分麻烦。”羽菲颔首,并不诧异刘媺会同意这份危险的差事。
“如此,媺谢过先生。”刘媺起身,对着羽菲行了一记深揖。
“不必多礼。”羽菲却没有起身扶他,只是看着刘媺直起身子重新坐了回去,才缓缓继续说道,“我料想这一路恐怕危机重重,大王纵然派给你护卫也未必精良,孟春虽然年幼,身上的功夫却是够的,后日午时,若你仍愿意前往闵越出使,劝说两国为我大燕出兵,便打开偏门将孟春应进去吧。”
“是。”刘媺颔首,起身再拜,“今日先生所托,媺必不相负。”
羽菲斜倚在座位上微微闭起了眼睛,刘媺也没有怨愤之意,起身轻缓的推门离开了。
门外,孟春和朝言站在一颗绿意盎然的花树下候着,见他出来,便迎了上来。
“见过大人。”朝言双手抱剑对着刘媺拜下,声音带着不经意的寒意说道,“先生绝非轻视大人,只是身上所负甚多,恐有辜负,这才如此。”
“我明白的,朝侍卫不必忧虑。”刘媺点点头,叹息道,“先生确实,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