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小事,”韩言摆摆手,豪迈的说道,“在下现在便进宫替先生通报,先生等着在下的消息吧。”
“如此,有劳大人了。”羽菲颔首。
韩言点点头,便起身理理衣袍出门去了。
“先生?”朝言从外面走进来,疑惑的看着韩言的背影轻声问道,他注意到韩言今日本就是穿的朝服,这才能起身便出门进宫。
“恐怕小泉之战是打给我们看的,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被困在这里。”羽菲抬眼看一眼朝言,意味深长的模样。
朝言沉默地颔首,然后退了出去。
羽菲复又垂下眼眸,轻轻地捻着手指沉思,面具下眉头紧蹙。
约莫两柱香的时间,羽菲面前的茶冷了又换,已是第三壶了,却一口也未入喉,终于等到一个内侍,姗姗而来,停在羽菲面前颔首道,“先生久等了,这便随咱家入宫吧?”
“有劳公公前来传话。”羽菲颔首,起身当先往外走去,朝言跟在羽菲身后同那位内侍并排行走,抬手塞给那位内侍一只锦囊,低声道,“有劳公公跑这一趟。”
那内侍捻了捻荷包,脸上顿时笑成一朵花,低声客气道,“大人真是客气。”
朝言略略颔首,没有作答。
跟在羽菲身边的人往往都带着一中矛盾的气质,不屑世俗的傲气,并着玩弄世俗的洒脱。他们用一种淡然冷漠的姿态表明自己不屑于世俗小人为伍,却不介意用他们的法子以银钱收买他们,或许有人瞧不起这种作为,觉得这是种虚伪的做作姿态,但羽菲又何尝在乎过众生所想?
一路被内侍引着往汉王书房而去,上一次羽菲进汉王宫是为接风,傍晚入宫,光线暗淡,人影攒动,纵然精致有余,却少了几分巍峨之感,而此时正是辰时刚过,日光最昂扬的时候,落在那琉璃瓦上熠熠生辉,汉王宫在日光下越发的高俊威严,震慑人心。
“此时看起来,倒是正气凛然,紫气团聚。”羽菲微微驻足看了一眼,丹丹评价了一句,便又迈开了步子,内侍不知她所言何意,不敢接口,朝言随知她意,却不敢妄议皇宫,便也没有接话,羽菲随口而出的这句话,便飘散在这浩浩深宫中,再无人知。
这一次羽菲见汉王的时候,双膝跪地行了标准的汉礼,汉王眼中一亮,抬手道,“贵使快起,何必多礼呢。”
“礼乃先人所定,束乎尊卑,发乎情腑,不可妄费。”羽菲起身,颔首说道。
“哈哈,贵使学富五车,寡人只知贵使精于兵阵,不想于礼教上也有如此造化。”汉王大笑两声,点头赞赏道。
“陛下谬赞了。”羽菲仍是垂着头,颇有些惜字如金的意味。
汉王看着她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寡人知道你为何而来,寡人也是尽早才知道南境之事的,没想到张怀瑾竟有胆量背着寡人私自开战,影响两国邦交,贵使放心,寡人已经封羽传书,让他立即停战,然后回京请罪!”
“有陛下这句话,在下便安心了,吾王乃是真心想与贵国交好,这才命在下奉上珍宝无数,甚至我燕国最优秀以一对舞姬,还望陛下莫要辜负才是,若是两国交战,终究是苍生受苦,百姓蒙难。”羽菲颔首,语气诚恳的说道。
“寡人自然知晓其中利害,”汉王叹一口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贵使也是在外领过兵,做过战的人,自然晓得一句话叫做,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陛下,这句话,使用在将领身处危难之时的,可如今,是陛下的臣属,率先生事呐。”羽菲抬起头,缓缓说道。
驿馆里,羽菲唤来了高泰,瞧着他脸上还残留的淡淡於痕,伸手指向一旁的椅子,“高大人,坐。”
“先生也请。”高泰点点头,提起袍子坐下了。
“大人可知,汉国又向小乔进攻了?”羽菲也矮身坐下,看着高泰说道。
“什么?!他,他们怎么能,那,我,我们,我们岂不是,这……”高泰一下子变了脸色,手足无措的说道。
“大人放心,汉王暂时还不会对我们做什么。”羽菲沉声说道,声音里安稳的语气略略让高泰镇定了下来。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高泰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到。
“高大人,你知道,我一直是在北境军中效力的,如今北境有难,我却身在其外恐于战事不利,但汉国这边,却也不能无人应付。”羽菲抬手给高泰倒了杯茶,缓缓说道。
“先生要灰燕国?!”这一次高泰倒是反应得极快,只是抓的重点,显然并不是羽菲希望他抓到的。
“确如高大人所言,不过高大人恐怕并不能同无一同回去,咸阳城中,也会有人不让我回去。”羽菲点头说道。
“不,不行,绝对不行!”高泰闻言果然连连摇头,“一旦汉国与燕国全面交战,我留在这里就是一死啊!我要跟你一同回去!”
“大人留在这里,或者要一月两月,甚至一年两年才会死,可如果今夜与我一同回去,便可能今夜便死。”羽菲看着他缓缓说道。
“可,可是……”高泰浑身颤抖的看着羽菲,瑟瑟说不出话来。
“高大人,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保证你不会死的太快。”羽菲盯进高泰的眼睛里,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