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没有多露出什么表情,重新上了马车坐在车夫边上,车夫一扬马鞭,向着他们的庄子去了。
等到此地已经没了马车的踪影,守城的士兵派来的人才赶来,那人看着地上的痕迹,皱了皱眉头,挥手道,“他们在这里停过,咱们在这等等吧,头儿请的大人若是没有追来,咱们也不必再追了。”
其余几人对视一眼,自然也不会有异意。
“大人。”几人在那等了约有半柱香的的时间,才终于等来白渚派的人。
“你们几个等在这里做什么人呢?”来人高坐马上,皱着眉头问道。
“大人,我们头儿只说让我们追那辆马车,却没说拿什么人,我们来时那马车便已经不见了踪影,但是那马车在此处停留过,并且似乎是有人下了马车,两路人分头离开的,小的们不知追谁,故而在此等候大人指示。”先前决定再次等候的人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领头的人眉头皱的更紧了,略思索了一下,对几个士兵说道,“你们这边回去值班吧,没什么事了。”卓头又对自己带来的人道,“我们去追骑马走的那几人。”
羽菲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咸阳城,故而时刻都未敢放松,朝言生性警惕,只会比羽菲更加小心,两人几乎是将身子趴在马背上疾驰,骏马过处卷起风沙漫漫,索性此时天色将晚,路上已不见行人阻拦,倒是极方便他们逃跑。
夜色逐渐弥漫之时,朝言转头对羽菲几乎是用吼的说道,“先生,天快黑了,咱们还是继续赶路么?”
“是,此时追兵尚在,咱们得先把追兵甩开。”羽菲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同样用吼的回答朝言,没有办法,他们这样疾驰的状态,如果不用吼的话,根本听不到对方的声音。
“先生,我们已经这样狂奔了两个时辰了,属下怕你吃不消。”朝言皱着眉头吼道。
“无妨,天明之前,我们不能停下。”羽菲摇摇头,执意继续。
朝言无奈,放弃了劝说,伸手递过一只水囊,“先生对付喝口水吧。”
这只水囊同平常的水囊颇有不同,堵着灌水口的木塞上还插着一小节突出的空心竹枝,竹枝有用卷的紧密的熟牛皮塞得严实,熟牛皮又用细线绑在瓶塞上防止丢失。这水囊是绿铭军中轻骑兵队的装备,多出来的小竹枝就是为了方便人在马上喝水用的,水囊是皮做的,稍一用力,水便会从竹枝中流出来,水流有不会太大以至于呛着。
羽菲转头瞥了一眼那只水囊,伸手接了过来,递到嘴边咬开了牛皮塞,含着那节竹枝咕噜噜喝了几口水,便递回给了朝言,朝言接过来,仰头往嘴里到了些水,并未接触到那节竹枝,便重新将水囊塞好,放进了怀里,前襟上被水打湿了一小片也没在意。
第一支箭是两人进入一段树荫夹道的路时从身后射来的,风声刚起羽菲便已经捕捉到了,身子一歪便离了马鞍,这个人挂在踏墨马的一侧,若不是腿上有力夹得住马腹,便要从马上摔下来,踏墨又往前跑了四五步,羽菲才手臂用力,将自己重新撤回马上。
朝言勒着缰绳稍稍落后了羽菲半个马身,一只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抽出了身侧宝剑。
羽菲一边催马加速,一边回头去看身后情况,稀稀落落的人影已经进入了视野,前面几人手中拿着长弓,已经开始瞄准了。
羽菲皱了皱眉,这几人都是马术高手,仅凭双腿便能固定马上,用双手来拉弓射箭,着实了得,看刚刚那只箭射的水准,恐怕箭术也不会太差。
这种时候对方有远程攻击手段对她们来说十分不利,羽菲空出一只握着缰绳的手,向上一伸震落衣袖,手腕轻颤咔哒一声抖开手弩,从披风中抽出一只小箭咬在嘴里,将手腕凑到面前,用嘴上弦,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羽菲回身瞄准。
铮然一声弦松风破,身后一人惨叫一声摔落马下。
羽菲回手又从披风中抽出一只小箭咬在嘴里上弦,他们如今的状况,正利于羽菲放箭,只是手弩短小,威力不够又一次只能射一支箭,着实吃亏的紧。
这边羽菲第二支箭还未装好,身后便已经袭来了第二波箭,不同于第一次放冷箭只有一只,这次十几只箭逆风而来,还未近身,便已叫人汗毛倒竖。
朝言眉头蹙的更紧,胯下骏马又慢了一步,落在羽菲身后,将羽菲挡的严实。
长剑卷起清风,激起黄尘纷乱,将来到面前的利箭纷纷挡开,也震得朝言虎口发麻。
羽菲回身射箭,又放倒一个弓箭手,只是她装箭的时间要比身后的弓箭手慢上些许,非是技术不及,实在是武器所至。
朝言在她身后挡了两波箭,便已经虎口流血不已,羽菲皱着眉头,频频催马。
“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灭了他们才行。”羽菲沉声说道,对方来人不多,此时若是全部灭了,也能为他们争取时间,彻底甩开白渚的人。
“先生要怎么做?”朝言转头看向羽菲。
“兵分两路,”羽菲一扬下巴,“你去林中设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