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元封四十四年。
青砖瓦房,独栋小院,兴安县一处民宅内,有两人正在一问一答。
“你还记得行凶者的样貌吗?”
“不记得。”
“真的不记得?”
“....确实想不起来。”
待问话的中年人皱眉走出去,少年方才揉了揉眉心,放眼四周,稍显茫然。
木柱横梁、雕花床榻,复古的环境;自身长袍、发髻,奇怪的装束。
这些无一不在提醒魏良身处异世的事实。
“穿越了?”
作为一个曾经博览群‘说’的人,由不得魏良这么想。
猛然来这么一遭,他一时间还真没能丝滑的带入穿越世界。
魏良正欲抬起双手搓把脸,清醒清醒。
“嘶!”
右手刚有抬起的动作,猛然传来一阵剧痛,疼的魏良直抽冷气。
身体最直观的苦痛让他立马认清现实。
“不管这是哪儿,但手臂断了是真的疼啊!”
“嘶。”
魏良慢慢放松包扎后的右臂,疼痛舒缓些,他才放开思绪回忆。
自己睁眼时,便已经在屋子里。
而且还断了一只手。
前身的记忆好似一个模糊的幻灯片,正如先前交代的那样,魏良是真的不记得谁断了自己的手。
记忆里唯一清晰的,只有前身面对抢劫凶人时,喊出的那一句至理名言:
“你活够了吧你!”
“这是兴安县,知道我叔谁吗?”
不等前身报出自己二叔的大名,就被凶人一用力,直接扭断了手臂。
之后,便是眼前一黑,晕了。
再之后。
“我就睁眼了。”
魏良靠在椅子上尽量不作出动作,防止牵动伤口,心里则结合记忆,盘算起目前的状况。
此世形似古代封建王朝,但又有不同。
因为这个世界有武道!
武道强人虽不能开山填海,但身轻如燕、快若奔马却能做到。
很显然。
在这样一个武道世界,前身高估了一个典史二叔的威慑力。
“孩童时失去双亲,由二叔独自抚养长大,年长些便挂着一个捕快虚名,整日游手好闲。”
“大奸大恶不敢,小偷小摸也不干。”
“整日除了溜达,就是闲逛,呵,整个就一该溜子嘛。”
寥寥几句就能概括前身。
魏良摇摇头,对此不予评价,右臂上传来的切实痛感让他没时间想别人如何如何。
“先养好手臂,独臂大侠勇闯天涯的故事,听听就好,落在自己身上可就不美了。”
“至于以后....”
他正思索间,屋外响起一声呵斥。
“让你护卫,结果问你行凶者招式路数,你不知道,问你行凶者有几人,你还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要你有何用!”
问话之人语中带怒,未见其人只闻其声,便能猜到对方脸色定然阴沉。
又听一人急急解释道:
“这...这..我,贼人一照面就把我打昏了,委实没看到...”
“行了!即刻去查,典史回来前要有交代!”
这沉声呵斥的人,声音魏良熟悉,是先前来问话的中年人,也是本县捕头。
而被训斥之人,则是魏良的长随兼护卫。
典史官职虽不大,还未入流,但在这兴安县一亩三分地上,也算地头蛇。
寻常人见了,都得恭维一声:
“四老爷。”
所以眼下陈捕头扯虎皮发威,院里众多捕快连忙奔走,喊人的喊人、传令的传令。
岂有此理。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典史的侄子竟然被打劫了!
还有没有王法!
捕快们个个义愤填膺,争相表现着自己有多愤怒,好似恨不得把贼人抓来大卸八块。
“休要聒噪!我只看结果!”
“是!”
只听得凌乱的脚步声涌出小院,过了片刻,喧嚣渐止。
院外又传来两道渐行渐远的声音。
“魏家公子的右臂皮肉无碍,但内里骨骼断裂,老朽虽开了药方,但仍需数月温养。”
“期间不可剧烈运动,否则手臂不保。”
“有劳...”
魏良正侧耳倾听间。
这时。
屋外走进一人,弯腰驼背,年纪已经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