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攥紧手中的帕子用力扯了扯,咬着唇角将自己的不满压了下去,戏的本领她还是有的,片刻间又换上了刚进门时笑盈盈的客气模样。
“生得果然标志,怪不得咱们煜之瞧不上青儿,这模样,阿雪也是越看越欢喜呢!”
说这话的时候,王氏几乎是吊着嗓子,故作娇柔的声音激得顾念安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四起。
不说还好,提到秦青这个人,顾念安就压不住心里的戾气,要不是秦青,她何必被掳去山洞受那个罪?还差点喂了狼。
“我们的煜之”?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还敢把煜之放在嘴上,一句话触了她两个霉头。
顾念安斜睨了她一眼,故作惊讶道,“我倒是不知这淮安王妃何时换了?”
末了又轻飘飘的补了一句,“难不成秦淮河的歌姬能登堂入室了?”
闻言,王氏倏的握紧了拳头,后槽牙咬得嘎吱作响,目光恶狠狠的落在顾念安的身上。
一旁候着的胭脂也吃惊的瞪大了双眼,整个王府,谁不知道淮安王妃这个头衔就是王氏心头的一根刺。
当初王妃逝世,还没出头七,王爷就领着王氏进了家门,搅得整个王府是鸡犬不宁。
这王氏不过是秦淮河唱曲的歌姬,依仗着王爷的宠爱,竟然觊觎王妃的头衔,隔三岔五的便哭闹求王爷。
更荒唐的是,王爷竟然也松口了,为了这事儿,世子差点要了王氏的命,还和王爷动起手来。
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最后还是皇帝出面,斥责了王爷行事荒诞,并下旨勒令王氏永世为妾,才暂且平了世子的怒火。
经此之后,王氏才就此罢休。
虽说王氏只能做妾,可耐不住王爷宠幸得紧,王府里也就这么一个女人,有没有王妃这个头衔,也便没那么要紧。
纵使这件丑闻人尽皆知,可在王府,终究是不能提的禁忌。
这顾家的姑娘,头一次进王府就敢当着王爷的面,将这些腌臜事铺开,实在是大胆得很!
王氏一张脸气得青紫,先前给她下马威就算了,现在竟然明着说她下贱,这如何能忍,于是直接撕破了往日温婉假面,怒斥道:
“还真是乡下来的丫头,没有丝毫教养可言!长辈的事情岂是你能随便议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