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被一棵大树拦截了下来，被摔得眼冒金星，一口血当场就喷了出去，好歹也算是在月光下看清楚了那玩意儿的模样。

一双凶戾的竖瞳正在恶狠狠地盯着她，狰狞地虎头正在呼哧呼哧地剧烈喘息，毛发如同刺猬一般炸开，沾染着不知名的秽物与黑红的血渍，身躯足有两头成年公牛那么大，两侧还有各有一道正在淌血的狰狞伤口。

“嗷！”

那不知名的异兽发现了白羽正在盯着她，朝着她愤怒的嚎叫一声，张着血盆大口，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朝着她一步步地挪过来。

“精卫——”

一声清越的叫声就在此时传来，一团黑影猛地扑了下来，重重地将那头异兽给再度砸趴在地上，确认它不能再爬起来之后，就展翅飞到白羽的身边，用爪子踢了踢她的头。

白羽听出是精卫，心神一松就昏了过去。

精卫确定白羽还活着，再次盘旋而起，却被一道流光织成的大网兜头盖住，从那后面走出一个黑影，趁它挣扎的时候，一把将昏厥在地上的白羽抄起来就跑。

“站住，把人放下！”

那人还没跑出去多远，便被一队人给拦住了，为首的那个人身材魁梧，长相奇伟，乃是今天轮值的力牧，他主要辅佐轩辕料理内务，也是他重要的副手之一。

“就凭你们？”那人向后退了两步，竟有云雾在他的脚下聚集，他竟是身轻一跃，扛着白羽驾云雾而起。

“咻——”

一道劲风猛然逼近，散发着寒光的利爪抓向他的头，那人堪堪躲过头，肩胛处便留下了几道穿透伤，被迫降落在地面。

“精卫！”

他恶狠狠地看着在空中盘旋的黑影，便知道自己的流光网已经被撕裂了，只能狠狠地呸了一口。

不远处的力牧好整以暇地瞅着他：“可不是嘛，阁下专门挑在下轮值的时候闹事，想好怎么交代遗言了吗？”

“你就不在乎这个小崽子的命？”那人提起扛在肩头的白羽，毫不在意地颠了颠，做出一副随时都能抡死这小崽子的模样。

力牧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才是被掣肘的一方，他傲慢地把玩着佩戴的长刀，语调低慢：“所以我给你交代遗言的机会，不然你以为呢？”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她！”那人似乎是被力牧傲慢的态度给激怒了，掐着昏迷中白羽的脖子高高地举起，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只觉得手臂一阵剧痛，眼前一花，那个昏迷中的小崽子在坠地前也被一双利爪给抓走。

力牧手中出鞘的长刀竟是未染半点残血，他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模样：“既然阁下已经交代了遗言，那就请阁下赴死吧。”

“你当真以为我怕你？”

那人忽地冷笑一声，一把扯掉身上破破烂烂的黑袍，露出里面穿着的红黑方格黄鸟纹样的交领长衫，随后又从怀里摸出一把用竹条做成黄鸟尾羽的纹扇，拿在手里有节奏地舞动起来，口中吟唱：“巫西黄鸟，役使玄蛇，上禀昆仑，除镇殃祸。”

话音才落，力牧的脚下悄无声息地出现两条黑色巨蛇，黄澄澄的巨大竖瞳冷冰冰地盯着他，一圈圈地缠上了他的身体，迅速勒紧。

“哼。”

那人看到力牧被玄蛇缠上，轻蔑地哼了一声，还要再度开口吟唱，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那被斩成几节的玄蛇，以及站在那里面连衣衫都没有半分褶皱的力牧。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