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力牧并没有搭理他，不过是区区玄蛇，又不是黄鸟亲至，他收起长刀，沿着痕迹向后面走去，倒是跟在他身后的随从们蜂拥而上，将他捆结实后拖了下去。

“它身上为什么会有破甲箭造成的伤口？”力牧寻到那异兽的尸体，认出这是先前被他们砍断了翅膀的那只穷奇，但它身上后来添加的那些伤口，却让他那张向来波澜不惊的面皮，也露出了惊愕之色。

破甲箭乃是登记在案的制式军械，一般用来搭配巨弓，专用来破重甲兵，并不是一个人的力量能拉开的，蓄满力甚至能钉穿一排，堪称军中噩梦。

这样威力巨大的兵器，每一枚的来路都有登记，不允许私下制作使用，可这里却出现了不止一枚。

力牧确定近期没有使用破甲箭的申领记录，也没有准许防风氏制作，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沉思片刻，再次检查现场的痕迹，很快便发现了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像是弩机，但是不能拆卸，而且比现在的弩更加小巧便携。

“这么精巧的东西，难道是周饶人？”力牧的双眉几乎拧成死结，“可他们连鸟雀灾害都没解决，竟也有余力掺和进来？”

众所周知，周饶国最大的灾害就是耕种期的鸟雀危害，根本没有精力掺和其他事。

“这不合逻辑。”力牧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又仔细地顺着血迹检查了一番周围的痕迹，然后在草丛里捡到了一只与破甲箭箭头十分相似的小巧弩箭。

“这孩子……”力牧立刻想明白了前因后果，有些头疼地扶额，“防风氏难道没有告诉过她，破甲箭不允许私自制作吗？”

熊孩子闯祸的第一时间必须要告诉她的家长，力牧把心放下，又在周围找到了其他的九支弩箭，准备第二天去找某位家长告状。

但是连夜得到的口供，让他不得不在晨光熹微之时，亲自去拦住了去校场的轩辕，先将这件要紧的事情告知给他。

“果然又按捺不住了么？”轩辕面色平静，就像是早有预料，他看着力牧脸上的疲倦之色，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去休息，就算是天塌了，也还有我顶着。”

“是。”力牧有些神思不属地转身，忽地又想起一件事，再次拦住轩辕，将两支破甲箭递给他，“这是穷奇毙命之地，我找到的箭矢，是小淑女仿制的破甲箭。”

“白羽能仿制破甲箭？”

轩辕颇有些错愕，从力牧的手中接过两支箭矢，又详细比对了它们的区别，趁着校场暂时空置，瞄准了同样空置的箭靶，将两只破甲箭随意地甩了出去。

力牧：“很明显，如果没见过，她怎么会做……”

笃！

笃！

两声沉闷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力牧的话，他有些怔愣地看着那支仿制的小弩箭，它竟是破开了那支正式的破甲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