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快到鸭渌水了。”窦建德勒马。
众人找了处荫蔽的地方,栓了马匹,围坐一圈,将先前那俘虏车大贤绑了置在一旁。
梁九公面皮虽伤,目力却是未损,上前方探查。
“#¥%%&^思密达!”
一阵放肆的谈笑声忽地响起。
“唔……唔……!”
已经十几章没登场的车大贤怒刷一波存在感,他嘴里塞着麻布,忽地滚地挣扎,两只脚踹在树上,树哗哗震抖。
“怒古!”(什么人)
谈笑声骤止,不远处响起哗哗的拨草声。
一队高句丽兵从林间走了出来。
看眼前诸人隋军打扮,不禁思密达思密达的喊起来,抽出弓箭刀兵,向众人扑杀。
窦建德勉力撑起身子欲迎敌,却被人按在肩头,抬眼一看是洛恒。
“大哥,让我来。“
“速战速决,以免生变。”
“这我省得。”
洛恒接过窦建德手中长槊,舞了个半月弧光,砸中当先的敌兵,那兵卒手中盾牌碎裂,打着横飞出。
其余敌兵见此人刚勇如斯,发一声喊举刀枪围上,远处弓手搭箭瞄准。
韩延寿等三人久经战阵,岂不知情势凶险,眼下寡不敌众,若让敌人肆意射击,即便洛恒铁打的似的,浑身又能楔几根钉。
当下丁保举盾在前,韩延寿王陆挺枪在后,冲着那几个弓手杀奔而去。
这高句丽小队俩伍合计十人,似是一支斥候,配刀盾两人,长枪四人,弓箭四人,另有一伍长手持陌刀冲锋在前。
那伍长身子拧了半圈,手中陌刀高劈下砸,凶狠凌厉。
洛恒丝毫不惧,马槊上挑铛的一声,磕开这一刀。
顺势滴溜溜转身,错步到那伍长身侧,乌黑槊杆打横,甩起一道残影,横扫如铁鞭。
龙摆尾!
那伍长被磕开陌刀,正自站立不稳,见眼前槊来的凶险,咬牙切齿,竖刀身匆忙抵挡。
铛!
又是一声炸响,陌刀被崩了个口子,那伍长腾腾腾连退三步,已失了重心。
洛恒挺槊正欲将他结果,不想身边明晃晃的长枪攒刺,是那几个敌军士卒围杀上来。
铎!
一根羽箭擦着洛恒耳旁飞过,扎在身后树上。
洛恒长槊抖擞扫开身周长枪,抽眼看去,见韩延寿三人躲在树后,已被弓手压得有些冒不出头,王陆胳膊上还中了一箭。
那伍长定身站下,双臂微颤,竟有些举不动刀,忙大声呼喝手下兵丁上前围杀。
刀盾在前,后面四杆长枪锋锐,向洛恒扎来。
情势不妙。
陡得一声厉啸传来,一团白影自洛恒身旁闪过。
白影穿过盾牌,仿若没有实体,径直从五个兵卒的身子里穿过,又飞向后方的弓手。
兵卒背后隐现灰扑扑的人形虚影,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扯出,一时眉眼呆滞,手中刀枪低垂。
是柳瓶儿的魂魄。
柳瓶儿这半日坐在洛恒怀中,只在瞧那部《太阴尸解真经》,正如宁素所说,她果然天资卓越,竟已粗通了离魂术。
现下魂魄离体扑杀,竟能将敌人的魂魄短暂抽扯而出。
马槊凶辣,抡砸而下。
当先持盾的士卒丝毫没有抵抗,头颅西瓜似的炸裂,红的白的飞溅。
改砸为扫,四个持枪的骨断筋折,树林间鲜血泼洒。
柳瓶儿也不停留,迎着弓手厉啸而上,羽箭透体,毫发未伤,只化作一道白光钻进弓手的身体。
箭雨骤停,韩延寿丁保大吼一声,抢上前,将木人般僵直的弓手绞杀。
那伍长见势不可为,自腰间取出号角呜呜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