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将手下卖掉,但不代表逢纪,就会轻易放过某些人。
相反在头脑醒悟之后,便迅速回到住处,然后召集一众心腹手下议事!
美稷一处大帐内,逢纪阴沉着一张脸,森寒的眸子死死的盯在某人身上。
虽然心中杀机蔓延,但逢纪的声音却古井无波:“王充,汝可知新朝王莽否?”
“啊,王莽!”王充心中一惊,悄悄的望了眼面色不善的逢纪,此刻也意识到了什么。
他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道:“王某也是熟读经书之人,这新朝的开国皇帝,吾自然晓得!”
“哼,汝即晓得,可知其人下场若何...”
“身死国灭,死无全尸!”
王充说得战战兢兢,何止是死无全尸,简直是惨不忍睹。
王莽被杀后,不但血肉亦被百姓分而食之,头颅更是被作为皇室珍宝收藏,可以说是死的凄惨无比。
“砰!”逢纪猛然拍案而起,指着王充的鼻子咆哮道:“王充,一直以来,吾自问待你不薄,尔为何要陷吾于死地矣!”
“吾死,于汝何益?于尔等何益?”
一向以谨慎示人的逢纪,此时是真的怒了,他不顾形象的指着王充鼻子痛骂,好似如此才能消心头之气!
其实不怪他如此暴怒,实在是在很多人看来,王充做的事太不地道了。
如果把夏军集团,比作一棵树,李信是主干,逢纪、贾诩、以及臧霸这些文武就是枝干。
而王充、张即、孙利这些人,是依附于逢纪这条枝干上的绿叶。
他逢纪这条枝要是枯了,王充等人能得到什么好处,难道是想要踩着自家大人的头颅上位?
这个时代能身居高位的,或许有很多蠢才,但逢纪绝对不在此列。
自己若死,也会在那之前,将手下那些心怀不轨之徒,给清理干净。
想到这里,逢纪本就狭长的眸子,更显阴森。
面对大人那双欲择人而噬的眼神,王充差点没吓尿,有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若他心中无愧,自然可以面不改色。
但这年头谁还没有点私心呢,前番给逢纪建言献策,未尝没有想要借其手,行心中野望与抱负的念头。
哪怕明知道其中凶险,但他却没有事先言明,以至于大人秋后算账。
帐内气氛沉凝,面对那张森然的面孔,张即孙利等人此刻也低首沉默,不敢出声
“呼呼!”帐外冷风吹,帐内如春暖,但王充却是冷汗直冒心颤欲裂。
逢纪是什么样的人,他们这群依附的狗腿子,在清楚不过。
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北侯手下,一个善于偷奸耍滑,玩弄小聪明的,奸邪小人。
但是那一套,是对李屠夫而言的,是那一帮子文武的感官。
但若换成王充,这些攀附者的眼中,可就是另一种境地了。
因为他们是依附于逢纪的,是其幕僚与下属,所以对其中的心思,看的更明白,甚至更清楚。
逢纪此人,在外人看来,就是个偷奸耍滑,阿谀奉承的小人。
但在王充等人眼里,那就是心思难测,人狠手辣,又阴险歹毒的主。
被这样一个阴毒大人,死死的盯着,森森的杀机更是毫不掩饰,其中压力可想而知。
好在王充心性坚韧,关键时刻,他双腿一软,猛然拜倒在地:“大人,小的承认当初建言,或许有些私心...”
“但小的,真没有,也不敢生出,想要谋害大人的心思...”
“正如您所说,大人若失势,于我等属下何益....”
与此同时,张既和孙利二人也上前为王充出言解释:“是呀,大人,我等既然投靠,依附于您麾下...”
“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主从关系,给王充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对您有丝毫不利的心思...”
“大人,属下的荣华富贵皆系于您,王充立功心切或许有错,但其绝对不会加害于大人…”
他们言辞恳切,态度直诚,希望大人能够网开一面!
这个时候,他二人本应该沉默不语,让王充一人抗下所有,便可明哲保身。
但是张既和与孙利却没那么做,正如前言荣俱荣损俱损,有时候这句话用在同僚之间,也同样适用。
当初王充建言之时,他们也是有意的,而且还在其中出了不少力,若是王充身死,大家也别想好过。
跪在地上的王充,不愧是人精,他见逢纪面容似有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