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立刻叩首抢地,解释道:“大人,自古以来,行大事者便有风险,之前大人也是有所预料的...”
“更何这些时日所施所行,成绩显着收获颇丰,大人更是凭借一己之力,解西部百年胡患...”
“如今匈奴各部,三百年积累的牛马奴隶,金银财货,乃至部族人口,皆归于总督府...”
“按照当前状态,要不了多久,便能扫除匈奴权贵,所遗留弊端...”
“到时,尽得河套人才物力,为北侯所用,到时北地,还有何人是侯爷对手...”
“如今侯爷得诸夏法统,执掌匈奴祖器,即使面对大汉朝廷,我军亦可正面战之...”
“如此功绩,即使不足以大人名垂青史,也能保大人于北侯心中之地位...”
“只要我军维强持盛,只要侯爷入主中原,成为天朝正统,这天下还有何人,可伤大人毫毛...”
王充脑筋急转,口若悬河,条理清晰,丝丝入扣,瓦解着逢纪胸中杀意...
万事万面,同一件事,从不同的方位、立场、角度、去看待,便会有不同的收获。
而有些能人,怕的就是你,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王充见到逢纪心有动摇后,心中振奋,声音更加诚恳道:“大人,我等在河套所种种,变法大事北侯怎能不知?”
“各部文武岂能不明?军中各部将领,岂能不闻?”
“既然都没有出面阻止,便说明,军中各部,对大人所谓是支持默许的...”
“有军方诸将,以及那位正主为后盾,大人到底在怕什么...”
“若大人还有所顾虑,可将小人推在台前吸引仇恨,解心中之忧....”
王充脑门冷汗直冒,但言语间却很铿锵有力,逻辑清晰,充满真诚,让人心中信服。
此刻王充,也隐隐明白大人为何突然暴怒了,定是与之前到来的郭图有关。
很早之前,他便有意识的收集夏军中,各方人物的信息,更是知道逢纪与郭总管的关系不一般。
但没想到双方关系竟然如此之铁,对方前脚来到河套,逢纪后脚就找了自己的麻烦。
哪怕明知道其中因由,王充此时也没有辩驳,或言郭图不是。
而是十分坦荡的,把之前所行之利弊,重新于逢纪梳理了一遍。
目的就是让其明白,自己等人,真的没有要加害大人的意思,咱是诚心诚意为大人办事。
果然,逢纪听其一番解释,原本杀充斥的胸腔,也不由收敛心神,暗自思量其中利弊。
手下众人所言,虽有诡辩之嫌,但也不无道理...
逢纪在行事之前,也考虑过其中凶险,为此他还特地请臧霸,调一营兵马护己安危。
这些时日所为,也不是做无用功,他们以最短的时间,将河套积弊扫遍,将匈奴三百年的积累吞并一空,其中成效大家都看在眼里。
虽然过程有点血腥,但夏军将士,有谁不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
而正如王充所言,依照这个形势下去,夏军便能够快速的,将河套人力物力收为己用,保持强盛之军势。
如此情况下,只要逢纪不作死,主公不对自己起杀心,在并州河套境内,便无人敢伤自己毫毛。
相反,那些对逢纪恨之入骨的匈奴人,在见到他时表面上还要强装笑脸,继续保持卑躬屈膝的姿态!
想通其中关键,逢纪不由扫了眼顿首抢地的某人,长叹一声道:“也罢,既然汝立功心切,吾也不便留你!”
“明日吾便向主公举荐,是虫是龙,全在尔自身造化...”
“谢,大人栽培!”
“谢,大人栽培!”
“砰砰!”王充死里逃生,顿时叩首不止,哪怕脑门出血,也在所不惜。
事情落幕,王充还是要把姿态做出来,只要一日没有脱离对方眼线,便要继续保持敬畏。
而且逢纪也说了,只要他有能力,能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得到李屠夫的赏识,飞黄腾达便指日可待。
一番波折后,虽然逢纪最后,原谅了对方的过失。
但也依其言,将之推到了台前,当靶子吸引仇恨,为自己分忧解难,也算是最后的情份了。
而经此一事,逢纪已经看明白了,王充这种心思深沉,且心性不安分之人,还真不是自己目前能够驾驭的。
既然对方想立功,索性便把他推荐给主公,让其知道,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