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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城网 > 怪鸟与残火之歌 > 第99章 第四十八日:缘分

第99章 第四十八日:缘分

当我独自发呆时,偶尔会冒出灵魂出窍的感觉,类似于意识与身体剥离开来,以第三人的视角观察自己。并会不自觉地思考我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能是其他人。

只要有机会,约翰就会找到我,向我说明他的发现,比如说在哪个方向找到了废弃的易拉罐,又在哪个位置发现了两座破损的帐篷,就连一些树干上的划痕也会让他兴奋不已。

他坚信所有的这些都来自于那支最初的队伍。

然而我已经不太想理会这些,任务、信念、责任感、人类文明……所有的一切都去他妈的吧,我什么都不想去做,这是几个夜晚的挣扎过后,我对自己做出的妥协。

可约翰不曾发现我脸上的不悦,以为自打那天拍照之后,与我的关系就已经有所缓和,甚至恢复如初。那怎么可能,他怎么会这样天真,不过说实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变得有点陌生。他曾是我的朋友,不曾跟我说过任何一句不当的话。

也许他也疯了,疯子向来压制不住心底的声音,一丁点的情绪、一丁点的想法,似乎只要与“负面”一词挂钩,都会被无限放大,放大放大,化作一丁点的冲动,冲动冲动,丧失理性。

或者以另一种形式变得颓废。除去整日的搜寻外,又要演好保镖的角色,让自己看上去过得充实饱满,其实就是颓废的一种……就像南辕北辙,从另一边抵达颓废。

说起颓废,我想每个人的内心都有向这一方面转变的趋势,这种趋势是必要的,不可逆转的,

当你看久了同一种色彩,听久了同一种声音,做久了同一件事情,你就会理解我们。我们的周围愈发无聊,我们的生活同样枯燥,再加上谜团的困扰,天马行空的猜测,长久如此,思维上的钝化是迟早的事。

湛蓝色的天空和柔软舒适的白云慢慢地也不再具备吸引力,通常仰望未曾变过的它们,灵魂出窍的感觉最为强烈。此刻,我会怀疑世界的虚假性,试图控制灵魂神游,冲出枷锁。

若不去思考世界是否真实,我也会考虑一切变化的缘由,我希冀真相能如我所想,最终被确定为外星入侵,而非什么自然灾害,生物灾难或是其他化学泄露等源自于这颗星球的土生土长的危机。

我会如此期盼,不过是认为外星文明在得到想要的东西后,能给我一个痛快,而非像自然灾害或人为灾难那样,还会留给我挣扎的空间。

第二次物资投放很成功,全程后勤小组仅存的直升机都没有露面,也没有惊动任何一只飞鸟。

物资投放不是个好兆头,预示着我们还要在这里孤独地坚持。当这个想法一冒头,我便知道自己以前的努力和信念会逐渐被全盘否定,而给予否定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我当然会被这种想法吓到,于是我想出去走走,当做散心。我跟领队提出了外出的申请,关涛想委派约翰或是麦伯森和我一同前行,不过约翰在稍早些的时候已经和巫清华他们出去了。

我也乐得于此,自己的本意就是独自去散心。

刚走出研究所,我遇到了维斯特。我感觉好像有几天没见过他了,他是个担心危险,胆子很小的家伙,借着头疼的理由常把自己关在屋里。

“气色不错。”我想说些话转移大脑的注意力。

维斯特看样子不想和我多说,简单点点头后便主动绕开我,向研究所内走去。

“我要出去。”我对着维斯特的背影说,“你能和我一起吗?我怕遇到蟒蛇,被它们咬到后中毒。”我是故意问他的,也知道他会如何拒绝我。

果然,维斯特背对着我摇摇头,说:“蟒蛇不会直接咬你,毒蛇才会。你如果担心的话,我给你拿上几瓶祛毒血清,对蛇毒很有效。”

“我想有医生在我身边才能放心,你或许也应该和巫博士们一起出去,面对被蛇咬或是其他伤势,你远比约翰有用。”

“我去给你拿血清,即便我在,也只是给你注射它而已。”维斯特快步走向研究所。

我故意在后面很重地叹了口气,维斯特应该是听到了,脚步更加匆忙起来。

等他三瓶血清交到我手上,我若无其事地说:“在现在当上一名医生可真简单,不是吗?”

维斯特只能连连苦笑点头,不敢与我对视,走的时候还是那样匆忙。

“我要起诉他,还不起钱就去蹲监狱。”我暗自说道。

研究所南边是一片茂密的松树林,当你进入后,你会看见斑驳的光影投在翠绿的草地上。一条小溪穿行而过,溪水刚刚没过脚踝,水底一粒粒的泥沙都清晰可见。较大的石块会在水中冒出头来,覆盖着绿色植被,犹如汪洋里的孤岛。柏树同样扎根于溪水里,它们像是松树林里的异类

我踩着石块横穿小溪,小溪对面的松林里穿插地生长着一些常绿橡木以及盐肤木,同时位于我左边地形上的植被种类更加繁杂,令我印象深刻的是数不尽的毒藤朝天空伸出巨刺。

我绕过毒藤,同时尽量离低矮的树杈远点儿,以预防伪装成老藤的毒蛇。

自从我钻进松树林,内心的确平静了许多。直到中午,我的脑子里都没再冒出那些惹人心烦的想法。

我在沿途做记号的时候发现了其他记号,应该是约翰来这边探索时留下的。空气在此时非常安静,即便仔细感知,也无法感受到微风的存在。我继续向南行走,脚下的陆地开始向上倾斜,小坡在绿衣的掩藏下变得不易察觉。林间繁盛的松树高高直直,千篇一律,树叶之间的响动与昆虫的嗡鸣夺走了其他事物发声的权利。

在这种声响下,我敏锐地发现离自己不远处的一处灌木丛忽然动了动,叶子微微摇摆,发出微不足道的簌簌声。还没来得及惊叹自己敏锐的感知,灌木丛又在我眼前动了起来。

大概率可能只是生活在丛中的某种鼠类,但我还是打起精神,朝灌木丛叫了一声:“约翰?”

没有回应,片刻后,我悄悄把微型冲锋枪从后背上取下,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再次朝那边喊道:“如果有人请回应一声。”

依旧没有回应,空气变得前所未有的安静。

我打开保险,不再说话,缓缓向前移动,全力消除任何动静。

我自认为悄无声息地摸到灌木丛旁边,轻轻拨开枝叶,却没在里面发现任何东西。我反复打量,以确保自己没有遗漏。

见什么都没有,我微微松了口气,然后跨过它,目光投向灌木丛之后的景象。灌木丛位于山坡顶点,地势就从此处开始再次向下蔓延。坡上和坡下没什么不同,全是相同的绿色植被。

植被之中没有一条小径,而四面八方又都是道路。

我可以保证当时有什么东西绊了我一下。就在我迈开脚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东西死死缠住我的脚踝,使我双脚未成功离地,身子却已经前倾,直直朝地面砸去。

我一路向下翻滚,身体碾过枯枝落叶,耳边响起各种声音。我在跌落的过程中应该是撞到了石块,疼得腹部一阵痉挛,双手也被划破,传来火辣辣的痛感,最后是脸,像刀割那样生疼。

最终停下来时,我脑袋朝下趴着,一只胳膊伸出去,另一只胳膊压在胸前。我花了很大力气才翻过身来,眼角被泥土遮住,阳光在眼前坍缩成一道模糊的光晕。

将身体变为平躺后,我大概只坚持了片刻,温暖的困意就袭击了我,我无力抵抗,彻底昏睡过去。

————

这是自从抵达地面以来,第一次睡觉没有做梦。

意识回来后,我先是听到一阵奇怪的声响,类似于断断续续噼里啪啦的声音,我闭着眼想了一会儿,才觉得只有火堆燃烧的声音与它相似。

有人在生火,是谁?

心中有了想法,我开始尝试翻开眼皮,刚翻开一道细微的缝隙,暖黄色的光一股脑儿地涌了进来。

我看到燃烧得正旺的火堆,听到有人跟我说话。

“醒了?”

陌生的声音,来自女性。说的是英语,带点南方口音。

然后我看清她的脸,黑眼睛,同样是黑色的过肩长发,棕色皮肤,带有印第安血统,应该比我年长。

我尝试动了动,发现身体状况比我预想的要好,自己也未被束缚,能忍痛勉强半坐起来。坐起来后我才发现自己未被束缚的原因——陌生女人正拿着我的枪,用黑漆漆的枪口正对着我。

“害怕?”女人问,又用生硬的语气说,“放心,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只要你别做傻事,就不会有危险。”

我简单平复下心情,随即直接问道:“你是谁?”

“我叫蒙娜。”她说,“如果你是问我名字的话。若你问的是身份,我想你的身份要比我的更有趣。”

“我叫珍妮丝。”出于友善和安全的考虑,我也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她,“你为什么要袭击我?”

蒙娜笑着摇摇头,我感觉那笑容带着点嘲讽的意味。

“枪在我手里,所以应该我问你答。”

“好吧。”我没得选择,只能妥协下来,“你要问什么?”

“你来自哪里?”

问题与我设想的一样。

没等我回答,她又继续说:“说之前想想你的服装和武器,可别说些没有必要的愚蠢谎言。”

于是我不加掩饰地回道:“方舟,你是地面的幸存者?”

“幸存者?”蒙娜笑道,“原来你们现在这么称呼我们。不过这样称呼很准确,确实该这样。”

“你们?还有其他幸存者?”

“我问你答,小姐,可不要再犯错误。”她把枪口往上挪了挪,从对准我的胸口变为对准我的脑袋。

我识趣地闭上嘴,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

“你有没有同伴,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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