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确定他有没有对女主说出那句“滚”,嫌恶的眼神是否会在药物的作用下变质,他只知道他不能同谢淑待在一起,她到底哪里学来的后宅阴私?
事到如今他也隐约猜到,他虽然隔开了任何一个被美男系统提及过的可攻略目标,却从未想到,原身本来就在“可攻略”里!
但是即使是美男系统,也知道兄妹乱伦是现代都难以说出的丑闻,为此在选项众多时随手把原主拉入地狱,却又在他亲手制造的绝境里把他拉来用。
[我宁可彻底死去,也绝不要这样!]他从来就不是个安分的性子,又怎会接受那样的利用?
他也忘了,他最后又躲到了哪里,被多少人看见了他那副模样,只记得最后理智被药力彻底烧断前,他似乎看到了……一角他前一天才看到过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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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记忆中挣扎出来,他脸色煞白。
如今还有什么欺骗自己的必要呢?“贵妃娘娘”?谢灏只觉得寒意从心底升起,像是北方最迅猛的风雪,刹那间就从头凉到了脚。
原本试探的动作仿佛一下子变成了小丑的表演,他却再也感受不到身体上的痛楚,连一滴生理性的泪水都不曾有。
回想起那些时日不远的君臣相得、惺惺相惜,他只觉得好像一个笑话,也许在他捅破那些秘密的时候,这位帝王就不想再留他了吧?
[怪我太年轻,见了他温和面孔,自以为他一样又不一样,天真交付信任。]
那些阴影里的算计怎能就这样捅破?原来人活在世上还是装傻最合适,最好是像第一个世界那样,聪明好学又不如他那样聪明,满足他的一切想象又不会太笨让他看不上。
他安安静静躺在那里,漂亮又了无生气,好似一只精心制作的绢花娃娃,浅笑言兮都是被定格的美丽。
一直到了半上午,外头隐约传来声响,帝王带着浩浩荡荡的人群走进他精心布置的宫殿,美丽的贵妃低垂着眉眼,只是半靠在那里就足以压过满室华光。
帝王大跨步走到床边,自然地搂住他的贵妃,看美人毫无反应的模样,又对太监挥手示意,于是那太监立刻讲起了外头的传闻。
多数是些家长里短的小事,谢灏摸不清帝王心思,不晓得他要做什么,一直听到疯女在追捕下闯入威远侯府,威远侯世子与即将出嫁的二小姐不幸遇害,如今侯府已经设起了灵堂,他才突然意识到什么,抬头撞进帝王饶有兴味的眸子,于是眼泪就倏然从脸颊划过,模糊了他眼前的一切。
这副失魂落魄却无法反抗的样子确实取悦了荣鹤泓,他怜悯似的又来安抚谢灏,宽大的手掌抚过怀中人犹带痕迹的手臂和脊背,挑逗一般感受着肌肤被一寸寸抚摸时的瑟缩,允诺谢灏往后就是贵妃了,又告诉他后宫里的妃子本就是摆设。
感受着心上人无力软下来的腰肢,他又说待时机合适便宣告天下说帝王生育有碍,保养宗室子做储君,谢卿莫要害怕云云。
见谢灏还是恍惚不语,泪光点点的模样不同以往,皇帝又说往后会多提携侯府,你教养出来的弟弟甚是聪慧,当科举入仕,妹妹个个大家闺秀,应当得一门好亲事云云。
字字句句敲在心上,痛得谢灏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最后还是含泪点点头。
美人如此落在帝王眼里更是龙心大悦,又说会拨女官掌管后宫,爱看的书常用的东西都拿来了,宫中只管来去,又狎昵许久,帝王自顾自离开去批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