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有这种恐惧感还是被沉奕抓进沉羽山庄的那个夜晚,那时和沉奕虽然敌我不分,但起码他的态度让人很放心,可今天,我低头看着自己血淋淋的肩膀……这肩膀还真是多灾多难。
“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打开了一条缝,外面扔进来一个小瓶子,旋即立刻关闭。
我跟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挪动过去把瓶子捡起来,对着外面喊:“喂!这是什么啊?让我服毒自杀吗?”
好吧,没人理我。
我干脆打开木塞闻了闻,浓浓的中药加薄荷的气味,根据前几次受伤的经验来看,这瓶是金疮药。既然买了我,又大老远费劲巴拉地把我抓来,应该不会是想让我死吧。
我拉开肩膀上的衣服,小心翼翼地给自己上了药,然后穿好了衣服。以前每次受伤,身边都有人照顾,这一次,只有我一个人。
上完药后,我无聊到开始读秒,又是难熬的一段时间,是几十分钟,还是几个小时,我自己都已经数不清了,肚子叫了好几轮,饿得我已经感觉不到饿了。
门再次打开,借着外面的光线,能看到有人推进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有一个小碗,外面的人只说了三个字:“吃饭了。”
我还没看清碗里是什么,门又关上了。摸索着端起碗来,里面的食物也只有贴着碗底一点点,这是存心要吊着我,不让我死又不让我活的太精神。
我强撑着力气,对着门外叫嚣:“这么点猫食够谁吃啊!”
对于我的话,外面的人有了回应:“想吃山珍海味?便从了烟娘,好好留在烟花楼,要什么有什么。”
我把碗狠狠地往地上一摔,瓷片四处飞溅:“等着吧,等我死了,做鬼回来给你们当牛做马!”
正常人饿个两三天死不了,先挨着吧,能拖多久是多久。
又独角戏一般叫嚣了好一会儿,疲惫感和饥饿感铺天盖地同时来袭,话说太多大脑也开始缺氧,渐渐的趴在地上睡着了。
这暗室里,我保守估计也被关了好几天了吧,就这样醒来又睡着,睡着又饿醒,一口饭没吃过,只靠喝水吊命的我脑子越来越不清醒,把平生做的所有坏事都回忆了一遍,小到踩死蚂蚁,大到违反校规在学校放烟花,想必所有坏事的报应都集中在这一次了。
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没有小说,甚至没有人,也就每天不定时被带出去上个厕所,正常人在这里关个三五天,心态都会渐渐崩溃。我仅靠着渺茫的希望支撑着,心里甚至开始疯狂地思念起一个人来。
“沈还寒。”
“沈还寒。”
迷迷糊糊中,脑子里蹦进来一个声音似远似近地呼唤我,好熟悉的声音。
“沈还寒,我来救你了。”
那是荒婪的声音啊!
为什么我只听见声音,看不见他人在哪里,我想叫他,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我也没有力气再发出声音。
一道白光中,我看见屋子的门口,他突然就出现在那里对我招手,一身墨衣,身姿挺拔,虽然那脸始终看不清楚,但我知道,那就是他。
“沈还寒,快来,我带你回家。”
好,带我回家。
我想站起来,腿上却使不上一丝力气,就像灵魂被禁锢在了原地。
“沈还寒,你怎么还不过来。”
不,不对,荒婪不可能知道我在这里,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我是被人卖到了青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