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形在白光中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不见。这时我终于能发出声音了,却只顾着流眼泪。
荒婪,你别走,我想你了。
荒婪,朱末说错了,我不是对你没有半点情分。
荒婪,我相信朱末说的那些话了。
荒婪,我不敢一头撞死以明志,可当威胁逐渐来临时,我的脊梁也逐渐硬气。
“烟娘,这妮子当真是个硬骨头,都饿成这副模样了,竟还不肯向你低头。”
烟娘的语气无比凌厉:“她肩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打的?”
“是、是啊。”
“啪!”
“烟娘,你、你打我做甚?”
“谁让你打她的?这身子若是留了疤痕,初夜可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这丫头性子实在刚烈,我才打了她一鞭子,不也才一鞭吗,能有多深的疤啊。”
“怎么不蠢死你!赶紧把她给我浇醒。”
“是!”
“哗啦~!”
隐约中,听到了几个对话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辨别是梦还是真,就被人泼了一头的凉水,意识瞬间就清醒了一大半。
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依然在烟花楼的暗室里,面前坐着浓妆艳抹的烟娘和两个肌肉男护院,其中一个护院正把一个空水桶扔到了门外。
还好现在天气转暖,这种温度的水还承受的住,只是水顺着我的头发滴滴答答的,非常不舒服。
我没有力气再站直身子,于是勉强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烟娘翘着二郎腿,不可一世的模样。细长的手指挽着手绢,靠在鼻下,在抵挡暗室里难闻的霉味。
“果然有几分骨气,再饿下去,恐怕就得见阎王了,我花了银子将你买来,不是要送你上西天的,这几日,我也想通了,与其将你耗死,不如你我各退一步,我允你不卖身,你且先在烟花楼做个奴才如何?”
“你这是在跟我商量,还是……通知我?”
我抬头看向烟娘,脑子里在神游,奴才……,原来这就是奴才看主子的视角。
“呵呵,自然是在通知你了。”
烟娘掩面一笑,抬手勾了勾手指,门口进来一个蓝裙梳着双丫髻的女孩,双手托着一套和她穿着同款色系的衣服。
“将衣服换上,今日起你便是我烟花楼的丫鬟,想来端茶倒水,打扫清洗等活计也是做的来的。”
别说,这主意还真不错,当下人总比被迫卖身好一百倍,这么看来这烟娘似乎还有点人性,可是刚才恍惚中她说的话,让我觉得她依然目的不纯。
既然是当奴才,为什么要“卖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