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你怎么了?是有话要说吗?”
我话都没说完,不言就大步往书案方向跑,我第一次知道她还有这速度……。
再说不言房间里的书案,是这房子里的原配家具,有一些前房主留下的笔墨纸砚,我当装饰用,就没动。往常毛笔都好端端地挂在笔架上,这个时候我才看到笔架上少了一支笔,那支笔的笔头站在就被不言咬在嘴里。
这个情景,好眼熟……。
让我不得不想起在婪音府,蛊巢里那个拼命咬着枯枝,即使咬到口腔出血,也倔强到要写字给我看的女孩,可是那个时候,荒婪来了,她划掉了艰难写出来的笔画,瑟缩在了笼子里,后来我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在知道不能凭一己之力放了她们之后,就再也没敢再去找她。
那么多蛊奴只有那一个女孩是抱着强烈的意愿要写字,难道……?
我跟上不言的脚步,走到书案前,托住她的肩膀:“不言,你还记不记得在婪音府,你见过我?”
不言咬着笔正要写字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正视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现在果然恢复神志了,甚至还记得见过我!
我再次不确定地问她:“你是不是就是当时那个写字给我看的女孩?”
不言也再次郑重其事地点了头!
真的是她!
她的脸……伤到这种地步,这纵横交错的伤疤让我完全没能看出来一点点她的真实样貌。
如果第一次见面,她只想写字求救,那时隔这么久,她已经逃离了婪音府,为什么还执着地要写字?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凭她在蛊巢和荒婪说的话,能判断出她不但认识靳若薇,还知道靳若薇和荒婪之间有点什么,起码也是靳若薇相熟的人,在花清流的掌控范围内,还有谁能和靳若薇相熟到清楚她的隐私?
还有谁?
还能有谁?
脑子里似乎有一根断了的线在这一刻接上了。
不言还在桌子上描绘着什么,我在疯狂地进行头脑风暴,想明白一件事后,腿上突然一软,差点站不住,最后,跌了两步,靠在了书架上。不言发现了,急迫地想扶我,但失去了双手的她,只能干着急,随后又转身过去写写画画,嘴里流出了鲜血和唾液的混合物。
我想问:不言,你是根本就没糊涂,还是只是这一刻,恢复了神志……。
却又觉得现在这个好像不是重点。
我努力稳住身形,又回到书案旁边,探过头去想看看不言用没有墨水的笔画出了什么东西。
太乱了,根本看不出来。但我有一个问题已经到了嘴边,这一刻不得不问。
“不言……我现在叫你不言,过去……我是不是该叫你……。”最后这几个字我忍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是不是该叫你……馥儿?”
不言的身子猛地一怔,嘴里的毛笔啪嗒一声掉落在了桌面上,她的眼里第二次流出了鲜红色的血泪。
“你真的是馥儿……靳若薇的贴身婢女馥儿?”
是啊,在婪音府里,除了靳若薇的原配贴身丫鬟,谁还能那么清楚靳若薇和荒婪之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