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府。
夜已深了,但是大皇子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他今日下午闻讯就将吕军师给召进府里,商量到了深夜,却是什么头绪都没商量出来。
本来已经派了杀手去碎玉巷,想要将杨天华灭了口。
结果,还是晚了宇文斯贤一步。
等他的人赶到之时,就只看见了宇文斯贤的人拿刀剑架在杨天华脖子上面,往大理寺的方向而去。
杀手们立刻赶回来汇报,他当场心里就凉了半截,大理寺里并没有他的人,那方珲老奸巨猾、油盐不吃,试探了他好几次他都八面玲珑应对,既不得罪也不讨好,更不愿意被收买。
这杨天华若活着进了大理寺,他和吕军师的这场栽赃筹谋可就白干一场了。
明日朝堂之上,只怕证据确凿,言官弹劾,父皇就是想袒护着他都没有办法。
怎能不让他心焦?
送走了吕军师,他依旧忐忑不安。
在床上翻来覆去到深夜都没能睡着。
一旁的大皇子妃虽然不知道夫君遇到了什么难事,但是也知道他定是遇到大麻烦了,想到她和大皇子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所以也试探着探了一下口风。
她翻了个身,将玉白如莲藕的手臂缠绕在了大皇子脖子上面,然后语气娇媚的说道:“殿下,您怎么心神不宁的?都已经子时了,您还醒着,明日上朝可怎么是好?”
宇文斯德正烦着明日上朝的事情呢,听她这么一说,不禁更是心烦了。
他将大皇子妃如蛇一样缠绕在身上的手臂粗暴的推开,“去去去,本皇子心烦得很,你睡你的就是了。话说,你好歹也是个正妃主母,怎么一点都不端庄,竟也学着勾栏女子们做这些低贱的妖媚作态,你把本皇子当成什么人了?”
大皇子妃有些委屈,她知道自己这是正好触碰到他的逆鳞之上了,遂也不强求,只是依旧低眉顺眼,“罢了,妾身也就是看殿下心烦,这才多嘴问了一句,若是殿下不喜妾身这样,妾身不问就是了,但还请殿下珍重自己的身子,早些入睡吧。”
宇文斯德此时最听不得有人温婉出言安慰自己,听到她如此善解人意,心中立刻软了下来,他有些内疚自己刚才这样对她,心胸里一腔苦闷无处发泄,正是需要找人倾诉一番。
于是他鬼使神差的将此事告诉了大皇子妃,本来涉及军政的事情他是很少在妃妾面前提及的,但今晚不知怎么回事儿,许是大皇子妃的温情缱绻令他放松了警惕,他竟一股脑的全部告诉了她。
本来夫妻之间嘛,有些共同的秘密也是正常,但是人以类聚,宇文斯德的这个大皇子妃和他刚好是同类人,不仅有勇无谋,还性情急躁。
只是她比宇文斯德还要更可怕一些,宇文斯德是时蠢时坏,但是她却是又蠢又坏,又因她是女子,反倒还更比宇文斯德多了一些细心之处。
她一听说宇文斯德和吕军师给三皇子的人泼脏水却被拆穿以后,立刻也慌了神,“殿下,那这可如何是好?”
“本皇子也不知道,明日早朝那个该死的方珲肯定要上奏父皇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殿下难道就不想着挽救一会儿了吗?”
“这事难道还有能挽救的余地么?本皇子今日和吕军师商议了好几个时辰,都没能商议出办法来,这事是板上钉钉了。我已经做好大势已去的准备啦。唉,也怪我自己,没事干嘛要听着军师的话去陷害别人呢?”
宇文斯德语气蔫蔫的说道。
“殿下,妾身倒觉得我们不该这么轻易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