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气氛也比大皇子府里好不到哪去。
半个府中的侍女小厮,都被抽调到齐管事的小院里来了。
只为了伺候好谢清书。
他的状况很不好,胸前的伤口光是止血就止了半个时辰,等血止住了,他的一张脸也已经惨白得像宣纸。
天已经黑下来了,但他一直没有醒过来。谢妡竹急得要命,他身体实在太虚弱了,若是一直不吃饭,只光喝药也不行呀,谁的身体受的住这样子糟蹋。
她衣不解带的守在这里,就连晚膳都是侍女们将饭菜盛在碗里给她送过来的,饶是如此,她也只是扒拉了七八口就不吃了,因为吃不下,也没食欲。
宇文斯贤知道她的想法,是怕万一离开一会儿,谢清书就会没了,到时候岂不是要成了她的一生憾事?
所以,他都由着她,这对兄妹,实在是受苦了。
大夫吃完晚饭也进来看了,谢妡竹急忙让位,“大夫,您再来帮我兄长把把脉吧,他怎么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一脸凝重的把了脉像以后,他才对谢妡竹缓缓说道:“姑娘放心,公子只是实在太累了,之前插着箭硬撑了这么久,现在拔箭以后他才能好好放心睡一会儿。加上人在痛到极致的时候,身体会自己调整感觉,这是在自我修复之中呢。而且睡眠很重要,就是要这样才能尽快恢复,要是疼得睡不着,这才令人担心啊。”
“您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
谢妡竹这才破涕为笑。
宇文斯贤看时机差不多了,就上来劝道:“竹儿,你还是回海棠居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有我们看着呢。你今日大喜大悲,再不休息一会儿,可就真的吃不消了,到时候,你还怎么照顾你兄长?”
谢妡竹听他说得有道理,后知后觉原来自己早就全身没力气了,于是听了他的话,“那我先回去,你一定要守在这里,若是他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过来喊我。”
“嗯嗯,我答应你,今晚我就睡在隔壁屋里,有事我叫你。竹儿,你眼圈都红肿得像桃子了,回去记得拿冰帕子敷一下,不然你眼睛会痛的。”
谢妡竹转头过来,欲言又止,鼻子也有些酸了。眼看着泪水又要滴落下来,她急忙说道:“难为殿下费心了,我会这样做的。”
又看了一眼依旧在沉睡中的谢清书,她才狠下心转身离去。
宇文斯贤恋恋不舍的看着她那憔悴的小身板,心中充满了疼惜,他恨不得心痛的人是他自己,这样他的竹儿就能少受一点罪了。
谢妡竹走后,宇文斯贤又在院子里和大夫聊了几句,大夫的话让他才开始灼热起来的心又有了冰凉之意。
“殿下,这位公子,脉像极度虚弱呀,再看他的身子骨那么清瘦,一看就是平时吃喝不足,他又忧思过重,肝气郁结。底子如此羸弱,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失血那么多,更是雪上加霜了,说实话,老夫心里也没有底呀。”
其实不用大夫明说,宇文斯贤心里也预料得到,谢清书的身子和面色,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实在是太差了,只是大家心里都还抱有着一丝希望,不愿面对现实罢了。加上谢妡竹又在场,谁也不敢说一句不吉利的话语。
“多谢老先生的推心置腹,您和我交了底就好,若是真的救不活,我也不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