夤夜。
居努斯等人静坐在黑夜里。
欲哭无泪。
奇怪的是,在这座地下牢房里,居努斯等人都关在一起,唯独将安格尔关在一个单独的房间。
还是最靠近出口的房间。
不但居努斯等人奇怪,安格尔自己也有些奇怪。
虽然到了夤夜时分,他显然睡不着,干脆坐了起来,盯着出口尽头一盏昏暗的油灯发呆。
他这间房舍距离关押居努斯他们的那间还有几十米,他这里有何动静他们显然也不知道。
慢慢地,或许是因为长时间盯着一个东西看,终于有些困意了,正准备躺下时,出口尽头走来了一人。
那人安格尔见过,就是这里的狱卒。
“此时他过来作甚?”
那狱卒走到他这间牢房面前时停了下来,然后掏出了钥匙,随着哗啦一声,房门打开了。
他们被关进来时不但上了手铐,还加上了脚链,就算这名狱卒老态龙钟,安格尔还是黑曜都出身他也无法将其击倒然后夺走钥匙,只得怔怔地看着他。
“跟我来”
那狱卒突然低声说道。
“半夜提审?”
“莫管了,跟我来就是”
安格尔无法,只得跟着他慢慢向前挪动,他每走一步,脚链就叮当作响,这动静显然被居努斯等人发现了,纷纷扑到牢房门口查看,牢房四周都是木栅栏,还是很容易看到的。
实际上,队伍里还有三十名黑曜都、火云都士兵,以他们的能耐,杀退前来捕捉他们的哈扎拉士兵还是有可能的,至少能跑出去几个,不过他们的头领都在城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得乖乖就擒。
安格尔跟着那人走到了地面上,那里也有一些牢房,出口处就是值守狱卒的房间,安格尔被带到了这里。
里面只有一张桌子,桌上一盏油灯正在闪烁不定,两张条凳,那狱卒让他坐下后便离开了,还关上了房门。
“我记得刚来时这里还有六七个狱卒的,怎地现在只有他一个?难道就在这里审讯?”
便在脑海里回想在黑曜都时教官教授给他们的反审讯之术,正想着,只听咿呀一声,房门又打开了,然后一人走了进来。
此人带着蒙着黑纱的笠帽,让人瞧不清面容,身上则穿着一件鹅黄色绸衣,虽然看不清面部,但从其身形来看显然是一个女子!
“安郎”
“你是......”
“你莫管了,这里是城内紧急情况下的令牌,你赶紧拿着出城去,然后去西门附近的驿站取一匹马,有这令牌在手,你可在古尔国境内畅通无阻,赶紧回去吧”
“然后通知你家大王前来营救你们,放心吧,你的同伴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果然是一名女子,安格尔正在思索这是什么样的审讯方式时,那人已经站了起来。
“赶紧走吧,越快越好,以防夜长梦多”
说着就离开了。
那狱卒又进来了,给他打开了手铐和脚链,然后低声骂道:“你这厮好没眼力,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安格尔无法,只得拿着令牌走出了牢房。
夤夜的巴米扬大街上空无一人,城市也是黑沉沉的,此时自然没有路灯一说,不过,终究是黑曜都出身之人,被他们押过来时也记住了路径,便一咬牙向西边走去。
果然,有这块令牌,守门的士兵没有询问就打开了大门,他赶紧朝着西边驿站奔去。
驿站,显然是鞠兴宗的创举,在这到处是山的古尔国,历任统治者显然从未想到这一点,他这驿站也只是为从东西横贯千里,南北纵横几百里的哈扎拉山赶来的酋长们使用的。
这令牌果然是个好东西,他很快就在驿站里挑选了两匹好马,看得出来,这是两匹上等古尔马,当下便向东疾驰而去。
今夜月色皎洁,道路也十分宽阔,很快就来到一处岔路口。
“我记得刚来时也遇到过这岔路口,向东是喀布尔,向西则是巴米扬,现在向北就是了”
便让马匹喝水后继续北行,他身上还有居努斯商行的小旗子,一直藏在身上,加上这面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终于在一天一夜后抵达了泰尔梅兹的对岸码头!
此时,这两匹马显然已经是精疲力尽,他也一天一夜没有吃喝了,不过像他这样经过会黑曜都训练过的人最长时间能三天三夜不吃喝,故此倒没什么。
时近黄昏,码头上最后一艘驶往泰尔梅兹的船只正要启航,他赶紧赶了过去!
此时他用上了居努斯的旗子,加上一个金币的费用,人家还是再次靠岸接上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