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彦诚手指无意识用力捏住了杯子，随即又松开了。要不是他反应够快，今天林家就要损失一个古董茶具了。

“这不是很好吗？我会帮他，但，我什么时候说我会和他合作了？”殷洛敛下了所有的情绪，只是坐在那里微微抿了两下茶。

“很晚了，大家稍微休息一下都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殷洛起身强硬的结束了话题。

尹秋白知道，她并不打算让他们知道她的计划了，殷洛去休息了，剩下的人又不熟悉，自然也就不想多留，大家冷场了一会儿之后也就自然散了。

尹秋白掩下自己眼下的情绪，看着站在那里的殷洛，殷洛让凌彦诚去休息之后，一层灵力在殷洛和尹秋白身边形成，隔绝了他们的声音。

“说起来，某些人以前可是很不喜欢喝茶的，现在倒是来者不拒了。”

殷洛瞥了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

殷洛的声音很轻，但是尹秋白却笑不出来了，“你说，姑姑走的时候，喝的那杯茶，里面究竟被放了什么？”

“父皇不让我们查，但母后崩逝之后，有几个家族被满门抄斩了。”

“确实，那也是先皇唯一一次没有同意你的提议。”

不同于尹秋白现在的惋惜，殷洛淡淡开口了，“秋白，这件事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尹秋白有些不解的看着殷洛，不明白那个曾经那么难受的女孩儿为什么现在这么平静。

“我相信父皇对母后的感情是真的，但是，只怕利用也是真的。”

“什……什么？”尹秋白心惊了一下。

姑姑去世的时候，先皇整个人直接就颓了，哭的伤心欲绝，终日不理朝着，文武百官上奏的文书堆了半间御书房，闹得满城人尽皆知。要不是殷洛站了出来，只怕那个时候，北凉就已经完了。

于是，这么多年，殷洛让尹秋白去查，尹秋白都只是查那些被满门抄斩的家族，对先皇半分怀疑都没有，可现在，殷洛这话……

“我倒是也希望自己猜错了，但，外祖父那么厉害的人，为什么没有怀疑那杯茶有问题？父皇又为什么没给我们检查的机会，直接把茶撤走了？”

殷洛抬头看着月亮，“母后是从尹家走出来的，如果真的如父皇所说，是中毒身亡，母后怎么会不知道？”

是了，他们之前下意识相信了先皇，可现在，先皇的表现才最让人觉得不对劲。

“而世家子嗣和百姓相比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他们的天赋都要高过寻常人家的百姓。”尹秋白抖了一下，说出了殷洛没有说出来的话。“所以你的意思是？”

“只怕尹家的很多实验，是通过这些人才实现的，就算我是皇太女，父皇说话，他们不可能不听，于是，那一年，所有人都在骗我。”

那时的殷洛，刚刚得知端木殷怀身中剧毒，先皇因为皇后的去世已经失了神采，她是皇太女，所以，她必须站出来，只要她不希望北凉有事，那么那时的端木殷洛必须站在所有人的前面。

“先皇好算计啊。”尹秋白听到殷洛这么说，剩下的自己就猜到了，突然一阵胆寒，“所以，先皇分明什么都知道。”

殷洛看向了月亮，她甚至觉得，这个在外人口中被蛊惑了的父皇，是最恐怖的人物。

“他哪里是被蛊惑了，他分明是算准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