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被张麻子呛得无言以对,瞪着一双眼睛,涨红着一张脸,口中说着:“你胡说,我爹不是。”一时仿佛便要哭出来。
张麻子见小豆子无力反驳,更加来了气势,撇嘴讥笑道:“你爹自然不会将他的丑事对你说出来,你就想想,你爹本就不是个当猎户的材料,怎地竟带着全家跑到这里当起了猎户?他这些年受伤多少,我可清楚。”
小豆子心中觉得张麻子所说仿佛有几分道理,却仍是一万个不愿相信,忽地一个闪念,感觉抓住了张麻子话中的漏洞,给自己带来了反击之机。
“你.......你说你亲眼所见,那你多次给我爹看伤看病,怎地没有认出我爹是当年你家雇佣的短工?”小豆子觉得这个说法颇为正当,说话的声音便也大了一些。
张麻子“哈哈”干笑了两声道:“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只有十几岁,雇佣长工短工的事情也不用我操心,我只是看到这本书,再对照你爹的样貌,才想起当年之事。再说了,你爹这二十几年老得不成样子,我哪里能立时认得?哎,人呀,就是不能做亏心事,不然,心里不安稳,活得不自在,自然就苍老的快了。这在养生之术上是明白说了的。”
小豆子自以为有力的反击却被张麻子随口驳回,更是被他借机羞辱了两句。
小豆子脸涨得更红,张着嘴,喘着大气,摇头道:“不是,你就是胡说,我爹... ...我爹即便是在你家干活儿偷奸耍滑,也不至于就离了镇上,搬到这山上来呀?你就是满口胡说。”
小豆子生在山村,长在山村,从小怯懦乖顺,只知道听话干活儿,从不曾与人这般直言辩驳。
而张麻子在镇上行医坐馆,本就医术平平,自然少不了一些纠纷,早就练就了一副伶牙俐齿,面对小豆子,自然毫不费力便令其无言以对。
听到小豆子自己说出张麻子口中对其父的指摘,便等于口中承认了其父的过失,张麻子脸上满是得意之色,撇嘴笑道:“我这里话还没说完,你便一直打断我。我就是想让面前的这位爷知道我家是怎样的人家,你家是怎样的人家,还有这本书如何到了你家,来龙去脉待我和这位爷说个清楚。你做贼心虚,一直出言扰乱,我如何还能说话?”
小豆子心中只觉对方所言听来句句在理,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而在对方的连声斥责中,自己却再也找不出一句反驳之言,心里万分委屈,强自忍着,才没有流下眼泪。
张麻子见小豆子无力反驳,便眼睛看向身前的许瞎子,脸上挤出笑意,仿佛等着许瞎子的裁决。
许瞎子一直没有插话,只在一旁听着。此时见张麻子看过来,便侧头对小豆子道:“你再插话,我便割了你的舌头。”
张麻子听了,满脸得意,仿佛若不是双手反绑,便要立时拍手相庆一般。
小豆子本就无话可以辩驳,听了“师傅”冷冷的斥责,心中一痛,低头擦抹了一把眼眶中涌出的泪水,便不再开口。
“你接着说。”许瞎子转头对张麻子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