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东西都收拾好,孙光又领着两人去了药铺,路上小声碎碎念道:“每日饭食会有人送到屋内桌上,我俩到时就可以换班来吃了。”
说完又正色对十安道:“院内不能乱逛,后院我们只进出东屋这间卧房。”
十安看着孙光点点头:“师兄,我知晓了。”
“小娘子,你回去吧,日后你赶集可以常来瞧瞧十安,当时我娘每日偷偷贴着墙角看我呢,每十日会休一天,到时十安还能回家呢。”
时新雨朝他道谢,又和叶先生说了声,便打算离开,十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跟她来到了店外。
时新雨回头看他,又正了正他的衣领:“好好做,对师父师兄都要恭敬,后院应是有女眷,所以要避嫌,还有一点。”
时新雨顿了顿,似乎在想着怎么开口:“人群中最聪明的人是最不好过的,懂的吗十安。”
十安盯着时新雨的眼睛:“姐姐,我记住了,其一要恭敬师父师兄,我是学徒,要放低姿态,多做点脏活累活没什么,只要能学到东西,其二,我是男子,内院不可随意走动,会惹人不快,其三,枪打出头鸟,刀砍地头蛇,冒尖容易遭殃。你都说过姐姐,我都记住了。”
时新雨听着十安的话心里觉得安慰极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发现刚来时比自己矮半头的小萝卜现在都和自己一般高了:“去吧,姐姐回家了,十日后来接你。”
说着说着,时新雨忽然觉得鼻头有些发酸,担心自己露出此种神态十安会更加不安心,便截住话头。
十安眼睛红红的抱住了她,越收越紧:“姐姐,就像我们说好的那样,好吗。”
时新雨摸了摸他脑袋,点了点头。
回家的路上,时新雨拽着驴绳任由毛驴慢悠悠的走着,既不呵斥也不扬鞭,脑中有些放空的愣神。
走前她给十安缝了个小荷包里头装了5两银子,零碎的又放了500文进去。
时新雨把小荷包放到十安的挎包里,十安不愿意要,只说药铺有吃有喝,他用不到钱,姐姐现下要给三姐开资,养蚕喂驴都要花钱。
时新雨不许他拿出来,只说一句穷家富路。
年前存的银子18两银子架驴车、买萝卜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零碎,加上给十安的5两,已经不剩什么钱了,但最近这几日又卖了些萝卜,赚了3两。
时新雨心里叹了一口气,忙活了大半年,简直白忙活。
但转念一想,这大半年家里添置了多少手里常用的东西,还架了驴车,各种鸡鸭鱼肉也基本算吃上了,她和十安还过了一个暖和安稳的年。
未来还是可期的,时新雨在心里给自己打劲,赚多赚少总归有得赚,日子也越过越好。
她心里最担忧的十安,现阶段也算安排妥当,心里最大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到家之后要动手做竹梯,年前应了李年的十架竹梯,她一人也要做个4,5日,好在十安走前的几日去山上把竹子砍好扛回家了。
想到蚕卵,买了一万只的蚕卵,若是能活七成已经谢天谢地了。
若是那一万只蚕卵能活下7成,一天也要吃100斤左右的桑叶,半山腰上的那半亩桑树能养活两万只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