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男侍从看着这辆破破烂烂的旧车挡在酒吧门口就已经心生反感,没想到从车上走下来的这个装卸工人还敢对自己出言不逊,还说什么自己认识经理。
“你这话里话外,难道是在威胁我吗?
我打工那么久,我们经理是何许人物?别看这些酒吧,平时也接待些普通人物,实际上他到晚上举办的特殊活动那接待的都是来自四大家族的内部人士,从中随便揪出一两个在莫奈城上那都是能呼风唤雨,电闪雷鸣。
打个喷嚏,抖三抖,跺跺脚,股市都得随着震。
你这个打扮你算个毛线啊。”
男侍从无心听取梁陈喆的任何解释,直接伸出手掌横在梁陈喆的面前,大声,又重复一遍。
“把车移开,不然我就叫人把你这车砸了,连带着你这人给你扔出去,明白吗?”
梁陈喆懵了,他或许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不在避难所,或许是几天前在避难所的生活,让他误以为人人都是平等的。
因为在那里大家的穿着都一样,从外表上看不出高低贵贱,而在莫奈城里,小到手指上的饰品,大到出行用的汽车。
你身上的每一寸物件每时每刻向外输送着你的高低贵贱,而在这位男侍从眼里,梁陈喆就是个贱人。
梁陈喆接受对方咄咄逼人的目光,他一言不发,轻轻回答一声。
“好。”
然后把行李箱重新塞回车里,他再上车,把车开出去,开到距离大鸟转转转百米外的一处街边。
“这下我离得够远吧。”
确定那股聒噪的声音已经消失,梁陈喆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全新的号码。
两分钟后,野猪揣着个大肚子从大鸟转转转里急匆匆地走出来,一边走,他一边四处张望,显得很是着急。
男侍从看到经理着急如上火的急切,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野猪看都不看,一次扭头后径直跑向不远处停着的一辆破车。
梁陈喆从车上下来,也没有和野猪打招呼,他重新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再次取出行李箱。
野猪这时候看到梁陈喆,快速凑上来,帮着梁陈喆,把箱子卸下来,然后两人一人一个箱子,拖着往大鸟转转转里面赶。
“还有吗?”
“就这些。”
这是两人初见面的第一次交流。
当男侍从看着两人并排走,将行李箱带进酒吧时,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变得冰凉,心脏也快要停止跳动。
一种扭曲的痛苦从胃部一直延伸到肺部。
“他是谁呀?
为什么经理要帮他搬东西?
我刚才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几个问题开始在侍从脑子中如爆炸一般挤满,梁陈喆自从在驾车远离后,他自始至终也没有与这位男侍从搭过一句话。
不过在梁陈喆再见他的一刹那,出于礼尚往来的礼貌,梁陈喆还是冷冷地盯他一眼,算作是对他之前出言不逊的回报。
这下男侍从胃部的扭曲变得更加严重。
明明肉体安然无恙,他却依旧觉得在他的内部有血渗出,并且即将从他的嘴中吐出来。
“怎么样?一路上都顺利吧。”
野猪在把两大箱东西全部拖到经理室后,对着站在一旁沉默无言的梁陈喆笑着,发问道。
“你不清点一下吗?”
梁陈喆没有回答野猪的问题,而是反问。
“啊,不用,我相信你,你看上去可不像那几个傻子。
你年轻,身材也好,看上去比那个神棍和瘦竹竿靠谱得多。”
说着野猪还开玩笑似的拍拍梁陈喆的后背。
梁陈喆沉思几秒,然后回答。
“如果任务结束,我就离开了。
有事的话再打我电话。”
“哎?”眼看梁陈喆要离开,野猪立刻发言挽留。
“别那么急嘛,我好歹作为一个老人,要给新人一点入门福利。
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都挺破旧的呀,我这正好有一套新的,要不然你在这里换洗一套。
放心,钱组织上出,不要你花钱。”
这个建议倒是让梁陈喆有点心动,但沉思过后他还是回答,
“不必,我家人还在等我,我得早点回去给他们报个平安。”
“哦,那今天晚上我们这里有一个小聚会,你有没有兴趣来参加一下?”
“不了。”
梁陈喆斩钉截铁地说,回头就要走。
“哎,你这,年轻人做事不要那么急。
你现在要学会享受生活,多拓展点人脉,今天晚上的聚会有许多重要人士参加,你多认识几个人,说不定对以后的任务也有好处呢。”
听这话,梁陈喆笑着反问道。
“你是开玩笑吧,我现在算是半个死人,你还要我出名?
这不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哦。”野猪一拍脑袋,对,我差忘了这茬事。
但也没关系,你就算是被警察抓进去,我们也有人能把你保出来,最多费点事而已。
不过,你这么一说,那还是算吧。”
野猪不再强求。
“不过我劝你还是抽点时间去和鳄鱼以及猴子对接一下,这样也方便以后的工作开展。
而且在此,作为一个老前辈,我得给你传授几项人生经验。
第一,鳄鱼的话,无论是啥,信都只能信一半,那老东西骗人太多,连自己都骗。
第二,去猴子家吃饭,尽量自带食材,你永远不知道他会拿出什么玩意来款待你。
这是我身为前辈的一点人生经验,我相信会对你的未来有巨大的帮助。”
野猪即将滔滔不绝,梁陈喆没有任何耐心听下去。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赶紧回家,跟家人报个平安。
以及想好怎么面对自己的病娇爱人,苏嫣然。
自己太久不见她,以她的态度来说的话。
“她不会要把我永远囚禁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