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南一愣。
凌纵喜欢折磨他,就不会让他死,故而每月都会安排府上大夫给他看病吃药,要求是死不了就行。
一月一次,可七天前,不是才给他看过吗?
宋回春先拜见世子,模样小心翼翼。他是知道祁王世子的秉性的,一言不合就翻脸,因此处处小心。
“先把衣服脱下来,看看伤口。”
竟然是真的给自己看病?陆观南心中一沉,怎么会呢?
“脱啊,人家大夫等着呢,赶紧的!神医哎,这时间多么宝贵!”
凌当归活像个逼良为娼的坏蛋。
宋回春干笑着:“神医不敢当不敢当,世子言重了。”
陆观南的眼皮一跳一跳的,在凌当归直勾勾的目光下,慢慢地解下衣带。
凌当归在心里一遍一遍地为自己赎罪,救命啊,他真不是故意耍狠的。不过看看男主传说中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身材,这总不为过吧?
陆观南慢吞吞地解衣带,余光瞥到凌当归的眼神。陆观南咬了咬后槽牙,猝不及防地将衣带又给扣紧,“你出去。”
凌当归转头让福奴和一众守卫都出去。
陆观南扣紧衣带,戒备地盯着凌当归。
“不是吧?都是男的你怕什么?扭扭捏捏的!再说了这里是祁王府,本世子的地盘,你敢让我出去?”凌当归没好气,“我背过去可以吧?”
不管陆观南同不同意,凌当归先转过去,然后如大树扎根,倚在柱子,不走了。
“这……怎么这么多伤,还这么重?”
宋回春倒吸一口凉气,脱口而出,说完他后悔不迭。
府上大夫有十来个,这是宋回春第一次来给陆观南医治。
清都城内传得沸沸扬扬,就连三岁小儿都知道,平昌公府的陆大公子是假的,因为恶意陷害真少爷,被赶出了陆府,沦落街头,被祁王府的世子凌纵带回去了。这凌纵是有名的顽劣不堪,与陆观南自幼就不对付,落他手里自然凶多吉少。
宋回春来之前,便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当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没忍住。
这祁王世子又是个睚眦必报的,宋回春说错了话,也不知会被怎么处置,他只能先下跪求饶。
“世子,卑职罪该万死……”
凌当归倚着柱子,无奈道:“先给他治,本世子恕你无罪。”
宋回春胆战心惊,颤颤巍巍地打开他的药箱,替他处理伤口。
有些伤口里甚至还掺杂破碎的瓷片。
凌当归回头看了一眼,真叫一个伤痕累累,他不由地“嘶”了一声,迅速移开视线,于心不忍。
不过这样不符合凌纵狠情狠性的人设。
他邪魅一笑,“宋大夫,就麻烦你费心了。本世子很享受追逐猎物的过程,可若是猎物就这么一蹶不振,或者死了,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呢?宋大夫,您懂吧?”
宋回春惶恐万分,“懂,懂,世子。”
陆观南的伤口如同火灼烧般,他死死咬着牙和舌,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宋回春给他服下麻醉散。
陆观南昏迷前见到的最后一幕,是凌纵说困了,要回去睡觉。
可凌纵一向夜夜笙歌,通宵达旦,现在这个时辰睡觉对他来说,太早了。
锦衣青年的背影,玉佩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