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铁棍的壮汉,面面相觑,呆若木鸡。
魏氏等相关的人亦是气急攻心。
魏氏柳眉倒竖,怒喝道:“不准走!这人意图谋害我儿,绝对不能留!是,他现在虽不是平昌公府的人了,但也曾作为嫡长子,被精心养育二十载,现在他做出此等恶毒之事,我们难道没资格教训他吗?”
“舅母,您太激动了,静静心。”凌当归以笑应对,“宜国律法在上,一切按天家规定来。福奴,还不把陆公子扶起来?准备回府。”
福奴已经看傻了,听到主子叫自己名字,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去扶人。
魏氏急得看向陆渊,“公爷,您说句话啊!”
陆渊心里也矛盾得很,他本可以以陆观南“养父”之名废掉他的,但是凌当归竟拿出了卖身契,白纸黑字,况且在场有这么多人,他怎能以身犯险,且在没有铁证的情况下,触犯宜国律法?
他在想什么,凌当归都知道,他不介意再丢一个火把。
“心寒,令人心寒啊。”凌当归哀叹着,抬头看看天,“真假少爷一事,非人所为,本是苍天作怪,然而人人都怪罪无辜者,既然膈应,索性就一刀杀了他,偏偏不,就要处心积虑地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地活着。我这个恶人,做得反而远远不如曾经的亲人呢。对吧?陆二公子?”
陆辰荣脸色不太自然,“你这是什么意思?问我做什么?”
他下意识看了眼父亲陆渊。
凌当归阴阳怪气地说:“我觉得,世上最恨陆观南的,不是我,而是你们平昌公府。世代公爵,高贵的门第,竟被这么低劣的血脉玷污了,一定觉得很愤怒吧,恨不得置他于死地吧。可是轻易杀了,让他白白享受多年的锦衣玉食,又觉得不甘,最好怎么样呢?废掉他的武功,让他从今以后行走吃饭都很困难,这样才符合他乡野出身。所以说,你们陆府倒是有很大的作案动机嘛。”
他瘸瘸拐拐地走着,语出惊人。
“你血口喷人!”陆辰荣极其气恼,“无凭无据,你就是在胡说八道!”
凌当归“诶”了一声,抬起折扇,“谁说我没有证据了?酒坛中的毒药叫‘断珠散’,灰白色粉末,易溶于水。这药黑市里有卖,这么一小包,就要一金。”
话音落下,身穿黑衣的护卫悄无声息地出现,附在凌当归耳边说了话。
凌当归闻言眉眼一弯,“噢!好像陆二公子书房中的画缸里,还剩一点点。也不知是否可靠,大家伙要不要去看看呢,验证一下真假……”
局势变化太快,众人都晕了。
所以原来是陆辰荣陷害陆观南的吗?平昌公知不知道呢?其实陆观南也挺惨的,好端端的才会预料到这种事?快看,陆大公子的脸色太难看了。
……
凌当归搅得平昌公府一团乱。
阴云盘桓游走,终于随着一声惊雷,暴雨轰然如注。
今儿真不是一个好日子。
凌当归出了平昌公府,腿脚一软,只觉胃里翻江倒海,一把丢掉伞,扶着路边的柳树干呕,越呕越觉得脑袋里嗡嗡嗡地疼,像被雷击一样。
“滴——扰乱关键剧情,红色警告!红色警告!”
“累积1950积分,全部清除,当前积分为零。”
凌当归抹了把脸,雨水再度袭来,如此反复,凌当归气上心头,恶狠狠地踹向柳树根。
屋漏偏逢连夜雨。
气没撒出去,反而把自己的脚踹得生疼,而且还磕到了先前被太子揍的伤处。
“世子爷!”
福奴赶忙撑伞去劝。
“滚开。”
凌当归推开他,也不要伞。
又一道惊雷,极闷。
陆观南回头看向平昌公府暗红色的牌匾,然后看向暴雨也压不下满身火气的凌当归。
雨水淋漓,天色阴沉。
陆观南的神情仿佛也被这场暴雨笼罩着,晦暗不明。
他为什么要救下自己呢?
救了之后,为什么又这么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