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没一会,却听窗外传来叮铃铃的环佩声,以及女子柔媚的莺语燕啼。再一看,是福奴引着美艳多姿的姑娘进入屋内,扑鼻浓烈的脂粉香气瞬间覆盖了原本弥漫的淡淡熏香。
“世子爷,您好些日子都不去眠香楼,这些姑娘都快要相思成疾了,这不,奴才怕您觉得无聊,就立马将这些姑娘给您送过来了。”
福奴满脸堆笑,甚至还有些自豪。
原书中凌纵眠花宿柳,沉湎声色,是清都各大青楼楚馆的常客。但是他又觉得,总是出去寻欢作乐,麻烦得很,便想了个法子,在祁王府上建一小楼,取名眠香楼,楼中尽是豢养的歌女舞姬。祁王府丝竹软乐,夜夜笙箫。
这些女子都是极美的,穿着不同颜色的衣裳,姹紫嫣红,娇俏多情。
但凌当归浑身不自在,总感觉自己落到了盘丝洞。而且也真不是他封建保守,这些女子的衣裳也太露了吧……凌当归不敢多看一眼,脸红心跳。
他前身是个病秧子,一年能有十一个月耗在医院里,接触最多的异性就是护士与医生了。别说谈恋爱了,连姑娘的手都没牵过。
“世子爷,您前几日午睡,还喃喃叫了湘露的名字呢。”
真是张口就来,他都不知道湘露是谁。原书中有这个人物吗?
名叫湘露的女子,桃腮樱唇,颜色亮丽,身穿鹅黄色薄衫,白色褶裙,柳腰纤细,不过盈盈一握。她被福奴轻轻一推,整个人便柔弱无骨地倒在了凌当归的怀中。
凌当归怂得很,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赶紧将人往外推。
女子是很娇嫩的,像新磨出来的豆腐。
凌当归手下又没个轻重。
这么一推,湘露直接倒在了地上,不小心打翻水盆,浇了个满脸,愣了一会,听到其他姐妹的笑话声,“唰”地一下脸颊红云缭绕。
湘露垂泪委屈道:“妾哪里得罪世子爷了吗?世子爷当初将妾从春夜坊接回时,许诺妾的那些话,莫不是也忘了不成?妾日日夜夜在那小楼中盼着世子爷的出现,从拂晓到夜深,满心期盼,又满心失望。”
像是有情人之间的耳鬓厮磨,低语倾诉的闺怨,情意浓浓,仿佛能勾着人心似的。
凌当归浑身起鸡皮疙瘩,心里难为情,听那些话又替姑娘觉得委屈,只得瞪向福奴:“还不将人带走!再敢先斩后奏,我就砍了你的脑袋!”
万万没料到凌当归是这个反应,福奴吓得不轻,忙不迭地先打了个自己两个耳刮子赔罪,然后将这些姑娘痛痛快快地都撵走,“还看什么啊?你们这些庸脂俗粉,如何能入世子爷的眼!”
宝樱正要扶着湘露,却听湘露闷哼一声,又跌倒在地。
美人泣露,如花带雨。
凌当归心中怜惜,又自感愧疚,忙道:“福奴,去请宋神医来!”
他和宝樱一起扶着湘露起身,靠在案几旁。
湘露有气无力道:“世子爷,妾身没事的。”
“刚才是我对不住姑娘,姑娘莫要生气。”凌当归不好意思地将桌上的糕点食物都推到湘露面前,“吃些东西吧。”
湘露摇摇头,娇柔道:“妾身不敢。”
“没事,宝樱,你也尝一块。”
宝樱一愣,没想到一向见异思迁的凌纵世子居然还记得她叫什么名字。
宝樱百感交集,捻了一块糕点。
“哎等等……”凌当归脸色变了。
宝樱尚不知为何,然而糕点触及舌尖,她便懂了。宝樱脸容拧在一块,只觉又酸又麻。
湘露衣袖掩面,拭去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