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的效率很快。
有个人说昨天跑腿来送东西时,看见了凌纵,他长得出众又是清都名人,不会认错。
也有人说约莫亥时,瞧见两个人争吵,但不确定是不是凌纵和尤笠。
……
回到京兆府后,程诩写了个条子。
陆渊盯着那手信看了许久,右指曲起,扣击桌面,神情若有所思。半晌后,他忽然出声:“昨夜,大公子回来时,是不是恰好与凌纵遇见了?”
流觞点头:“是。”
扣击声停止,陆渊道:“去将大公子叫来。”
陆温白胆怯地跪在父亲面前,他今日开始被禁足,却又突然将他叫来,还以为是与薛王的事被发现了,诚惶诚恐,“儿子给父亲请安。”
“昨夜,你可见到凌纵的马车回去?”陆渊直接发问。
陆温白不敢多想,答:“见过。”
“往哪个方向?”
“往东。”
陆渊放下茶盏,“你记错了,是往西。”
往西才是去花月街的方向。
很快,京兆府来人询问案情。
陆渊沉着回应道:“对,因为陆观南一事,阿纵特来送了谢礼,没待多久他便走了。他没有回祁王府吗?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他余光扫向陆温白。
陆温白状似思索,怯怯道:“世子回去的时候我与他正巧遇上了,说了几句话,世子便坐马车往西去了。”
直到下午,京兆府上门时,祁王才知道儿子成了杀害尤笠的嫌疑人。
祁王怒容满面,拍案而起:“怎么可能?!昨夜我让阿纵去送东西,他送完东西不就回来了吗?还能去哪?他现在在改好,也不爱往青楼酒馆逛了!更别提杀人了!”
“哦?是吗?可我询问贵府的门房,得到的结果却是说世子丑时二刻才回来。”
程诩递上一纸口供。门房也被带在了旁边,吓得抖似筛糠。
祁王不可置信,恼火地接过来,纸张打到了程诩的脸颊,祁王也不管,看着口供,一目十行。
程诩压下心中不满,“世子对待下人倒是客气,半夜吵醒了门房,竟还给银子以作补偿。我几次询问,门房都不说实话,直到表明是人命案子时,他才吐露真相。”
祁王脸色难看至极。
门房扑通跪了下来,“王爷,奴才不敢隐瞒啊,世子昨夜真的是很晚才回来……”
祁王眼皮直跳,将口供甩在地上,拽起门房,“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还是你受别人指使,污蔑阿纵!”
门房被勒得呼吸发紧,“王爷……奴才所言,句、句属实……”
“王爷,您别太激动。”程诩也没去管那掉在地上的口供,“问过世子,不就知道吗?王爷,还请您带个路。”
若不是被叫醒,凌当归还能继续睡。
他按着眉心,神思恍惚地看着来人,后知后觉地发现竟来了一堆人,表情各异。
“世子劳累,不知昨夜去了哪里?”
凌当归见过这个问话的人,呆愣了一会,才想起名字,京兆府尹程诩,典型的笑面虎。
祁王着急不安,而门房不敢抬头。
凌当归犹如堕水,骤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