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刚才那样。”
陆观南舔了舔嘴唇,手仿佛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无意识地碰着腰间佩戴的玉佩,勾着穗子,再一动,却不慎被剑刃划伤,顿时汩汩冒出很多血来。
陆观南感知不到疼痛,将手背在后,也没去看凌当归,又舔了舔唇,补充:“你不是害怕吗?所以……”
凌当归的手迅速收回,再三强调:“我不害怕!”
陆观南:“……”
他到底为什么要补充那句话?
而另一边的屋顶上,迟迟表情格外嫌弃。
“这两个人是不是不分场合啊,什么时候了还在搂搂抱抱?陆观南到底看上凌纵那家伙哪点?眼疾居然严重到这个程度。”
迟迟又问:“仪景,我们动不动手?”
“东梧卫已经赶来了。”
“好吧,胜负已定,陆渊又要气死咯。”迟迟幸灾乐祸地笑,看向不远处的街巷匆忙赶来的人。
转头仪景还在死死盯着高树上的陆观南,想起刚才的那句话,更加好奇地追问:“他到底像谁啊?”
仪景没说话。
东梧卫及时赶到,一番打斗后,大多数杀手都死了,只有几个侥幸逃脱。
凌当归也终于平安落地,在尸体上翻来翻去,“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他有点不确定。
首先排除许国细作,他们应该更想活捉他。
如今想要他死的人,薛王是一个,陆渊是一个。
凌当归琢磨了会,还是觉得陆渊的可能性更大。
“罢了,先回府吧。”
见他们走了,迟迟蒙上面,准备好武器,似乎要打算动手。
仪景拦住她。
“我就找陆观南切磋切磋,顺便把凌纵抓走。春葭说了,遗信一定在他身上。这家伙怂得很,很少出府。”
仪景摇摇头,“先别动他,我有个事必须要先确认一下。”
“那凌纵呢?陆观南的事比凌纵还要重要?”
“同等重要,甚至比遗信还要重要。”
迟迟诧异,“行。”
但又不想白跑这一趟,“那我去揍一顿凌纵可以吗?”
“不行。”仪景果然拒绝,“他好像很喜欢凌纵。”
“……”
什么玩意?
*
惊险刺激的一天结束了。
凌当归沐浴完,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睡觉。
今天消耗不少精力,还死掉许多脑细胞,因而他很快便睡着了。
东梧阁内的一间偏房,烛灯昏黄。
陆观南脱下衣裳,抱着衣裳细细嗅闻,那股梅林松竹的清香早就散了,只剩下些血腥味。
陆观南将衣裳挂起来,坐到床边,垂着漆黑的眼眸,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玉佩的流苏穗子,耐心十足地将缠在一起的穗子理好。
柔软丝滑,仿佛羽毛一般划过掌心,痒痒的。
半晌后,他觉得很渴,将晚上剩下的一点冷茶喝了个干净,掩去面颊上的红。
修改后的《恨海记》还在他的枕边,陆观南犹豫了好久,放下帐子,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偷偷翻看。
这一夜,对陆观南来说,是十七年来最惊心动魄的一夜。
他做了春梦。
……难以启齿。
十七年来,从未对何人动过情意,更从未有过这样的梦,这样的情绪,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清心寡欲的。
梦里他却神魂颠倒,痴痴叫着阿凌,那般不知羞耻地施以引诱。
被他压在身下,紧紧抱住的少年,面容模糊不清,陆观南只记得他像一池盈满桃花的春水,声音动听极了。
陆观南捂着眉眼,轻叹息,喉结滚了滚,反手将《恨海记》塞到枕头底下。
李十三……真的很该死。
下床的时候腿都软了,险些被床边的靴子给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