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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匣子已送了出去,就还剩根儿簪子留在李承泽手里。
陶镜杨将视线落回到簪身之上,眼尖的发现了簪尾那里的不妥之处。
这瞧着似是让人斜着削了一刀,有个锋利的刃尾,切口处也没有打磨,看着很适合做个趁手的暗器。
她伸手指着簪尾,刚想问缘由,便被人给捉住。
宽大的手掌隐有青筋显露,指腹有着粗糙的薄茧,轻柔又温热。
“你忘记带走的不是簪子。”李承泽将簪子塞到她的玉石般的掌心之中,拽着她的手,将尖利部分抵在了自己的脖颈处。
“是我。”他漆黑的眼瞳中,满眼倒映着的都是陶镜杨的身影,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墨泉。
任谁看了,都会不由自主的扑跃其中。
她感受着手中簪身冰凉的触感,对上他微微上挑着的眉眼,感受着被他亲手奉上手心的性命。
“阿杨若厌我,便用这簪子杀了我。”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眼中隐有雾气在墨潭深处,
“死在你手里,承泽甘之如饴。”
他的眼神透出一股子执拗,跟所谓的欲擒故纵还不搭边,
这完全就是赤裸裸的逼迫。
杀了他,或者接受他,李承泽将这一切,全权交于陶镜杨的一念之间。
轻轻颤抖的睫毛,就如他所说那般,甘之如饴。
脖颈处的皮肤很薄,这簪尾又很精准的抵在了经脉之处,这甚至可以令陶镜杨感受到他脉搏的跳动。
用玉颈来形容一个男人或许不太合适,但若配上他此时看起来像是「虔诚」般的眼神,那再用通透的「玉」字来形容,实在在合适不过了。
浑浊的玉,清白的玉。
仰着头似要将自己献祭般的动作,让陶镜杨不由注视到他轻轻上下滚动的喉结。
后者察觉到她的目光下移,目光闪了闪,又轻轻的虚空吞咽了一下。
李承泽的眼神一直都放在她的身上,试图找寻着一切可以在此时「取悦」她的方式和行为。
毕竟来这的初衷就是要缠着她,
对吧?
陶镜杨却只是好奇的盯着那时不时就上下起伏的喉结。
移开抵着他颈脉的簪子,好奇的用指关节轻滑了一下。
激得后者急促的浅吸一口气,使他发出局促的一声气音,
“哈...”
气氛怪怪的,屋中不知从哪里翻出一阵热浪。
逐渐晦涩的眼神,连那带着淡淡茉莉茶香味儿的呼吸,也莫名变得热热的。
感受到对面人全身的温度都在升高,陶镜杨如受惊般迅速收回「作恶」的手,瞢然的发出一声,“欸...”
她没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下意识地两指并起,摸了摸李承泽的脖颈,
只觉得奇怪,“你怎么突然气血翻涌了?”
陶镜杨随手把簪子往头发上一扎,撩起袖子就想扒开对方的衣服,想要查查对方肩膀处的伤势。
昨日李承泽就已说过,那死燕小乙冲他射了一箭。
莫不是还没好?
后者见她毫不迟疑的将簪子别在自己的发中,甜蜜的心情,几乎在瞬间就迸裂在李承泽的心腔之中。
但马上又被她扒衣服的动作吓了一跳。
一想到这还是在公主府,就急忙单手护住自己的衣襟,再用另一只手握住陶镜杨的手腕,“欸,阿杨别...”
事到如今,李承泽倒不是不行...只是最起码不能在别人的府上啊!
被制止动作的陶镜杨疑惑,看着李承泽的胸口道,“怎么了?莫非是伤真的还没好?”
什么...什么伤还没好?李承泽没太明白这句的意思。
他讲话有些断断续续,“好...伤倒是好了,但...”
李承泽半句没讲完,陶镜杨一听他伤好了便收回了手。
后者的手突然空了,只剩下另一只手还在抓着自己的衣襟。
也不知道是在这防谁呢。
“动不动就气血翻溢可不是好事儿,可别是落了什么病根儿。”
陶镜杨掐了掐他的脉搏,没瞧见后者局促闭上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