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盐使将腹一收,强行挽回些清廉,无奈肚子太大,有心想收,也收不住多少,孙盐使怕了这人,若非陛下将假盐一案交给太子,为大司农一派的他断断不会主动招惹。
如今口风不曾探多少,人便从上到下被殿下挑剔了个遍。
魏衡这讨不着好,他便将目光放在一旁楚时身上。
“想必这位便是尊夫人,昨日一见,当真容貌超绝,天人之姿。”
楚时淡漠眸子透过帽笠落在此人身上,浅淡颔首,并不多言。
楚时不喜人前,方才此人走来时,他便顺手取一斗笠,遮住容颜。
魏衡被“殿下夫人”取悦,眉眼不似方才锋利,握着楚时手腕晃荡个不停,孙盐使上道,将楚时夸的天上有地上无。
听完夸奖,魏衡心理得到极大满足,大手一挥,便教人滚了,他天生体热,楚时将手放在掌心,热量不断传过指尖,温着微凉的手。
楚时浅尝辄止,吃罢一颗便不愿再吃,本想扔掉,魏衡便将他咬过一口的糖葫芦接过,一口咬掉半个:“阿寺,我便要训斥你了,食物怎能浪费,你可知天下多少人吃不起饭。”
楚时侧眸,望他将余下糖葫芦几口吃掉,末了感叹:“没有第一颗甜。”
怕他不懂,魏衡强调:“便是你吃过那颗。”
楚时:“……”
他移开眼,将脸缩进狐裘,遮住耳热。
复前行百步,又遇几位太子党一派老臣,远远望来,魏衡脚步微顿,警惕察觉些许奇怪。
一文官见他如见多年病逝老娘,飞奔而来,魏衡转身将楚时护在怀中,抬脚要踹,便听见:“殿下,殿下您冤呐~”
魏衡一愣,怀疑这老头疯了,说什么胡话,这一迟疑,让人钻了空子,扑挂他腿上,惊天动地一声嚎:“殿下!~”
“殿下,那年怒斥书生不是你的错,是我等一叶障目,误会了您多年呐,你怎的,怎得从不解释,臣伤你的心啊。”
“臣该死啊,臣竟不懂殿下,不能为君分忧啊。”
文臣哭的稀里哗啦,不能自已,絮絮叨叨说些疯话。
魏衡甩两下腿,没将人挣开,转目望向四周,只恨此处无地缝,这让魏衡梦回曾经不近欲色,被人堵在门口进谏时。
他抿着唇,欲言又止,第一次觉察百姓眼光让他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这位大人先起来,你让孤格外丢人。”
“殿下!我可怜的殿下!”
好炸耳朵。
眼睁睁望着这疯大人不知所言,魏衡眼中浮现悲痛,陪他表演。
“你起来,孤不可怜,孤一点都不可怜,借一步说话,借一步哭,大人啊,孤给你作揖。”
魏衡作势便要给他作揖,大臣便给他磕头:“殿下,我可怜的殿下。”
魏衡:“……”
啧,玩不过。
他转头望向楚时,扬唇一笑:“阿寺可不能学他,跟哭坟似的,若非孤命硬,不定哪天便被他哭没了。”
侧脸时凶神恶煞:“你给孤闭嘴,福气都让你哭没了,撒开,搂搂抱抱做甚,内人尚在一旁,你这是赤裸裸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