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独孤世安也没料想到,王妃把他送梅香居劫到漪澜居来,竟然是要为宋瑾请封晋位分。
“王爷一定不知,其实城外三门的粥棚,一直以来都是阿瑾妹妹在主持,足足两个多月,那三个粥棚花去了阿瑾妹妹所有的银钱,妾身和王爷说的那些话也都是阿瑾妹妹建议的,只是不想王爷和别人误以为她以此博名声恩宠,才假借了妾身的名头罢了。 ”
独孤世安一怔。
一股从未有过的奇妙滋味在心头萦绕,酸酸涩涩,无法言表。
“妾身昨儿听说爷宿在了梅香居,心里头特别高兴,阿瑾妹妹对爷真真是一片赤诚,妙龄身为正妻远不如她对爷的一片苦心,妾身还记得之前在宫里,阿瑾就曾舍身护驾,她说过一句大不敬的话,那天其实并非因为要救皇上,只因那是殿下的父亲。”
独孤世安愕然。
“因此虽然阿瑾出身卑微,可这一片不争名利只为真心的情谊实属难得,如今她名实相符已经是爷的人了,妾身想明日进宫去讨个恩典,另外那个侧妃之位,王爷就赏了阿瑾吧。”
“再说吧,我如今还有些事,就不陪王妃了,好好歇息,本王明日过来陪你晚膳。”
施妙龄蹲身行礼,温温柔柔的道了声“好”,之后面露微笑目送独孤世安有些狼狈的离开。
独孤世安重新回到梅香居时里面正在破口大骂。
“还蕙质兰心娴静贞雅呢,贞雅到跑小妾门前抢男人?当真是太傅府的好家教,两代帝师培养出来的清流贵女!”
“住口!不准妄议爷的正妃!”门口独孤世安第一次用这般严峻的语气跟她说话,里面的美娇娘顿时瑟缩了一下,又竖起一对杏仁眼斥责:“一个个的规矩都学哪里去啦?王爷来了也不说回禀一声,你们如何敢怠慢了咱们王爷?”
踮着脚一路小碎步摇曳多姿跑到浑身冒着寒气的男子身边,女人牵起他的手:“不要生气世安哥哥,人家就是因为今日没见着你,心里委屈才口不择言的,你要是还生气,就替你的正妻打我好了。”
两片粉嘟嘟的柔软唇瓣,是昨日才初尝过的甜美,此刻正嘟起来,似在邀人采撷。
独孤世安长叹了一声,想起她得知自己大婚,醋得冲昏头脑不管不顾千里迢迢跑来,从封疆大吏,行军大都督的嫡幼子正妻变成王府里一个位分低下的侍妾,心中的怒火忽然就熄了。
“锦儿,如今你过来了,那她呢?你们如何处置的?”
“锦儿不知,我只急着想见你,什么都顾不得了。”
倘若宁芍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借口,独孤世安心中或许会有芥蒂,可她就这般将自己的心事说出来,天真中带着任性,似乎从前的锦儿跨越三年时光又站在自己面前。
独孤世安再叹息,造成这种局面也怪不得侯府,他至今也没有让宋瑾变成他的人,侯府于是认定她不得自己欢心,宁世子说宋瑾脾气古怪,悭吝贪财,每次回侯府都打着他的旗号大肆搜刮。
原本独孤世安很生气,可如今在知晓宋瑾银钱的去处之后他哪里还有资格生气?
算了,阿瑾既然这般心悦于他,那就选个景色雅致的别院将她养在那里吧,最多他辛苦辛苦,每个月拨两日去陪陪她。
正在研究那本《朝元一炁》的宋瑾没来由感觉浑身一寒,似乎被什么恶心玩意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