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的萧逐意难得没有打算继续看苏琼的乐子。
原因也很简单。
安、晋两家主,醒了。
安浔的眼球被彻底挖去,彻底没了识物的能力,只是眼睛覆上了白绫,至于他的眼球去了哪,他可能一辈子都不想回忆……
那该死的味道。
至于晋回江,他腿废了,声音也哑了,虽然笑容依旧,但每次想要像以前一样故作开朗地打趣或者安慰,如今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含糊声音。
难免有些悲情英雄的感觉。
萧逐意很难说出什么感受,因为它太过复杂,似乎吐出一个字,都好像是对两人的亵渎。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眼中的清明与阴霾不断转换。
晋回江有些慌张,刚想开口说话,却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可能是对方伤心点,只能象征性地摆弄一下自己的身体,表示自己身体贼好的样子。
他一味傻笑的,用他那笨拙无比的动作不断去安慰面前的老友。
却也在良久的沉默中,渐渐停下了动作。
安浔“看着”他们,在那片无声中,打圆场的人,也难以像往日一样出言解围。
向来话多的人沉默了,喜欢观望的人也沉默了。
沉默中,是难以言说的情,是难以言说的悲。
直到几位不速之客的来临,打破了沉默。
“哈,这边好生热闹。”
少年掀开帐帘,眉目俊秀,朗笑着用手拱了拱一旁沉默的自家兄长,继续道
“你说呢?”
顾瑾尴尬又无语,将他的手臂拍开,没有说话,也算是看出他的意图,并不打算制止他的胡闹。
少年微微挑眉,立马跳到三人中间的位置,躬身行礼,笑道“见过三位家主!”
“不知拜完三位家主可有什么好东西赏给我这个被混球主公不断压榨的可怜员工?”
三人皆是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这是直接张口就伸的。
但看在他这对苏琼的形容上,这沉默的场面终是被众人的笑意驱散。
而在兴致的鼓动下,萧逐意笑着允诺下来,“好啊,只要你是能用钱办到的,我萧逐意定会满足。”
顾瑜说起这个,就来劲了,赶忙问道“倘若我用苏君清那些见不得的事,来换点东西,能换什么?!”
这话一出,萧逐意整个人来了兴致,笑得跟个狐狸一样,“那得看你的消息价值了?”
顾瑜顿时眼睛发亮,张口就要讲,却被自家兄长死死捂住了嘴。
那拼命护住自己主公的清白的架势着实骇人,颇有一种谋杀亲弟的气势。
顾瑾笑了笑,谦和道“三位家主见谅,家弟年幼无知,说话不知轻重缓急。
当然,主公的名声还是要紧的,只要三位不再过问,我也不会大义灭亲。
还望诸位,手下留情。”
三人沉默了,纷纷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这时萧逐意问道“苏君清那家伙呢?”
顾瑾回道“还在被他们压着。”
接着,顾瑜挣脱自家兄长的手掌,吐声道“哈!反正,这一时半会,苏君清是绝对不会逃出来的。
他要敢逃,苏琼得用一辈子来哄。
一个知根知底的发小,一个千方百计求来的谋臣。
一个尖酸刻薄,一个冷若冰霜。
最重要的是,倘若他们出了事,苏琼可就再没有处理公文的劳苦人了。”
萧逐意算是明白了。
苏琼到底是有多讨厌麻烦事,尤其对公务。
不过……
他倒也是肯处理连云十三城的麻烦事。
而此时,安浔哑着声,“看来两位……应该是那对顾氏兄弟了。”
顾瑜两人对视一眼,看向那人,神色微肃,只是低身轻应,以示敬意。
安浔和晋回江是值得尊敬的,在他们的这些不断冲锋陷阵的将领眼中。
这明知是虎穴,偏向虎山行的行为,哪怕看似可笑,但确实为他们再一次争取了时间。
坦白说,倘若没有那点时间,没人知道,这场战役会是怎样的胜负。
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救了苏琼的命。
只要有这点,就足以让他们感激不尽。
也或许是一切的巧合,铸就了现在的一切。
不过……太过的恰好,确实让人感到不真切。
当然,现在的他们并未发现这些。
顾瑜看着床榻上的两位,解释道“受主公的嘱托,两位家主只需好好修养便好,至于其他事,皆由萧家主亲自商量。
想必,两位算是满意这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