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姜齐却信誓旦旦地说,梁子美必然会加害于他,不管是非勾结梁山,只要自己死了,也会被推到梁山头上,左右不过再给梁山加条杀官的罪名。
没想到,今日前来赴宴,本想着把事情说个明白,消除误会,结果却鬼使神差,掉进了这场鸿门宴中。
此时,云天彪只觉口中发涩,双腿发软,每迈出一步都异常艰难。紧接着,心中陡然一惊,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这酒里,莫不是被下了蒙汗药?
“任你英雄如虎,吃了这药,也不过是待宰的羔羊!”宋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透着阴冷与狠辣,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瘫倒在地、毫无反抗之力的云天彪,想起刚刚这人口口声声喊自己黑厮,迫不及待地抽出身边人的腰刀,就要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可他刚向前迈出一步,手腕便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攥住。回头一看,原来是朱仝。
“公明哥哥,且慢动手!” 朱仝眉头紧皱,神色焦急,“还是先让大人把事情问清楚!”
宋江这才猛地回过神来,目光环顾四周,这才意识到此地并非自家那能肆意妄为的庄园,而是戒备森严的州府后衙正厅。
就在宋江准备招呼梁子美进来商议下一步对策时,忽听后衙的墙头上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喝:“何人胆敢加害俺家少庄主!”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几个身形魁梧的大汉如鬼魅般翻墙而入。
他们脸上蒙着粗糙的麻布,只露出一双双凶狠的眼睛,身上散发着一股让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宋江见状,心中一惊,下意识地一把拉住梁子美,将他拽进厅中,动作慌乱而急促。
梁子美双腿发软,声音颤抖得厉害:“诸位好汉,这里可是官衙重地,万万不可胡来啊!”
宋江则压低声音,凑到梁子美耳边,神色凝重地说道:“听这几人的称呼,他们必定是风云庄的庄客!这下可麻烦了!”
“狗官,速速放了俺家少庄主!若是再敢拖延,老子一把大火烧了这衙门,让你们这些腌臜玩意儿,给我家少庄主陪葬!”为首的大汉,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声嘶力竭地咆哮着,那声音仿佛要冲破夜空,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让人毫不怀疑他真的会这么做。
“放!这就放!”梁子美双腿发软,声音打着颤,像筛糠一般抖个不停,忙不迭地向朱仝和雷横二人使眼色,眼神中满是慌乱与恐惧,催促他们赶紧将云天彪抬出去,此刻的他,只想赶紧把这烫手的山芋扔出去,摆脱眼前这可怕的局面。
外面的汉子瞧见朱仝,先是猛地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又瞥见被抬着的云天彪,脸上的神情瞬间缓和,竟咧嘴笑了起来,那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诡异,“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美髯公朱仝朱都头吧!久仰久仰!”
朱仝见状,赶忙上前一步,双手抱拳,神色恳切又焦急,“诸位好汉,你家少庄主在此,毫发无损。还请速速带着他离开,此地乃是官邸,莫要在此惊扰,以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他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可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此刻的他,只盼着这些人能赶紧离去,结束这场闹剧。
“既然朱都头发话,咱们自然要给这个面子。”为首的汉子大手一挥,几个大汉二话不说,动作麻溜地扛起云天彪,脚下轻点,如同夜猫一般,瞬间消失在墙的另一边,只留下簌簌掉落的墙土,证明他们刚刚的存在,突然,墙外莫名传来一句,“幸亏姜郎君神机妙算,否则,少庄主怕是凶多吉少!”
梁子美把这话听了个真真切切,回头看了一眼宋江,等外面彻底没了动静,才心有余悸地伸出手,哆哆嗦嗦地一把将宋江推了出去,又忐忑不安地等了好一会儿,确定没有异常情况发生,才满脸怒容地走出来,那愤怒的表情仿佛刚刚的恐惧从未存在过,只是为了掩盖自己内心的慌乱与狼狈。
“说什么没和梁山勾结,这刚才是什么?定然是梁山贼寇!朱仝雷横!”梁子美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咆哮着,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你二人带着衙役前去打探!务必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大人,此事须得知会时知县,小人二人才好行动!”雷横一听,连忙抱拳,他心里明白,自己上级乃是时知县,来这里帮忙不过是看在宋江面子而已。
“宋江!” 梁子美这时一心只想找回刚才丢掉的颜面,哪里还顾得上许多,“你且带州府衙役,带上弓弩,前往追击!若是放走了这些贼寇,唯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