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招来二冬引着太后与皇上离开玉镜殿。
张了下口,萧杜煜本还想说什么,但见十三皇叔那写满冷漠的背影,到底还是将要说的话咽入肚里。
想起还在菡萏殿接受太医诊治的杜嫣怜,萧杜煜心里不大放心,便加快脚步跟着二冬离开了。
而太后则似笑非笑盯着封烺看了许久,直至封烺的身影消失在皇后寝居内,她才盘着佛珠踱步离开。
带着满心愉悦之意,太后与皇上各自踏上步辇,正欲动身离开时,太后掀起卷帘温声问萧杜煜,
“皇上,你可知王爷母妃当年之事?”
面上划过疑惑,萧杜煜心里略警惕,只含糊回答,
“十三皇叔不愿提及,朕知之甚少,母后,怎的了?”
用帕子掩住唇,太后美眸里划过幸灾乐祸之意,但语气还是温温柔柔,听不出半分讥讽,
“你不知晓也正常,毕竟那件事,可是让无上皇丢尽了脸面。”
太后的话将萧杜煜的好奇心勾了起来。
当年关于十三皇叔母妃一事,他在幼时也问过父皇,但父皇每每提及此事,总会面露伤感神游许久,最后随意说了几句无关痛痒之话将他打发走。
越是神秘,他就越是想知道。
不自觉将身子倾了过去,萧杜煜好奇问,
“母后,到底是何事?”
见萧杜煜上钩,太后眯眼笑了下,将天家尘封已久的丑事娓娓道来,
“其实也算不得多大之事,但当年无上皇将瑶妃宠到了骨子里,可谓是要星星不给月亮,”
“她圣宠不衰,连皇后也要给她让道,当年天家每一寸土地上生存之人,谁人道不出一声瑶妃?若不是因为她出身不高,怕是早已当上皇后了。”
说到这,太后略带欣羡的语气急转而下,
“可惜啊,这瑶妃不知足,仗着无上皇的宠爱胡作非为,自诞下王爷后,也不知何时,竟和无上皇最小的皇叔勾搭成奸,还被无上皇抓了个正着!”
故意顿了下,太后瞥了眼萧杜煜,见他侧身倚在扶手上,眉头紧皱,似是听得入迷,这才心满意足继续说,
“本来这件事也是天家的家事,哪成想不知被哪个奴才走漏风声,闹得整个大启全知道了。这下可好,满城风雨,无一不是唾弃瑶妃与小皇叔,”
“可无上皇仍爱着瑶妃,便做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到这儿,太后又停了下来。
萧杜煜听得焦急,连忙催促太后继续说。
然太后只笑笑,抬手示意奴才们动身,她瞧着步辇外飘落的雪花,美眸有些放空,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无上皇下了一道禁令,若谁敢当众议论瑶妃之事,斩立决!”
“这堪比昏君的条令当即实行,光是皇城菜市口那条街,每日浸满鲜血,就没有干涸过的时候,”
“但杀鸡儆猴,到底起了效果,人人谈瑶妃色变,谁也不敢提及这个禁忌一般的名字。”
侧头瞥向萧杜煜,太后勾唇浅笑,
“这也是无上皇一生中唯一的污点,可惜,他终究一颗真心错付,”
“瑶妃被禁止与小皇叔来往,同时也不见无上皇,就这么在自己的宫殿里郁郁而终了。”
待太后说完,萧杜煜还是一脸神游之色。
他仿佛能看到当年无上皇是怎样将一颗真心捧给美人,而美人又是如何践踏无上皇的心的。
两架步辇沉默地并肩而行,直至前方出现两条岔路,太后才扭头似笑非笑问,
“皇上,你可有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