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离公子道:“那是当年王宁的一个逃妾,不知怎的在五年前回来了。如今打着王宁的名号,搜罗了一些低等神婆,假传暗姬的神谕,四处诽谤当今陛下。本公子眼目灵通,得知了这件事,便带走了你师父和另一个神婆,这事实在是为了救你们。”
青宁摇头道:“不对,既然是针对我师父,那我家中出现的那群高手又如何解释?”
桐离公子十分鄙夷:“高什么手?不过是以多欺少罢了。大约想给我个教训。”他顿了顿:“这事有意思的地方便在这里。其实早在一个月前,王宁那逃妾便已被西京府盯上。半个月前,西京府将那逃妾家中一锅端了。只是此事涉及陛下的阴私,故而一直秘而不宣。那么你想想,几天前邀你师父去王府的,又是些什么人呢?”
青宁疑惑的道:“你是说,有人想借此事将我们拉下水?”
桐离公子赞道:“冰雪聪明。此事既涉及陛下,又涉及暗姬陵。但凡牵涉进去的人,断无活着的理由。那么经办此事的人,便可拉上一两个无甚后台的人牵涉其中,好从中谋些私利。若是审的明白些,那么净持婆婆便并未真正牵涉进去。若是胡乱审审,便一起砍头了事。故而,这审的明白还是不明白,便由经办者说了算。你不如想想,你最近可招惹过什么达官贵人么?”
青宁蹙眉道:“的确没有。”
桐离公子又问:“你家里最近可来过什么奇怪的人物?”
青宁苦思了良久,方道:“月余前,太医院有个年轻的医士来过我家。他说幼年时曾受教于我爹,我爹辞官之后,他又去钟汶县拜了钟家的人为师,如今学成归来在太医院供职,任了一等医士。他备了些礼送来,又去了我爹娘坟前拜了拜,别的倒并未说什么,为人也很是谦恭有礼。”
桐离公子“哧”的一声笑道:“谦恭?无事送礼,非奸即盗。”
青宁没好气的道:“那桐离公子你非要送人梅子蜜合香是意欲何为呢?”
桐离公子点头道:“对啊,我是奸。”
趁着青宁尚未发怒前,他赶紧话锋一转:“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未婚,你未嫁,这不是人之常情么?”
青宁瞪了他一眼:“我师父在何处?”
“徒弟啊,我回来了!婆子我差点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蓦地,一阵细细的声音遥遥的传过来。青宁走到墙边,右耳凑到一处圆孔前听了听。
果然,是她师父静持尖着嗓门在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青宁转过身,怪异的看着桐离公子:“我师父回来了。”
桐离公子神色猛变,过了半刻,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唉……老巢也被人端了……”
青宁便撂下桐离公子,在墙上按了数下,启动机关出了密室。密室外正是她家的书房。一排一排书架满满摞着书。当中并无多余的装饰,唯有房门对面的墙正中挂着一幅画,非山非水,用墨笔涂了底色,留白之处是许多弯弯扭扭的线条,十分怪异。
静持正在院子里嚎,嚎着嚎着猛的发出一声惊叫,想来是发现了巫师的尸体。
青宁连忙自书房奔了出去,却见静持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人。这年轻人中等身材,着了一身医官服饰,面色白皙,看上去清秀腼腆,正是青宁她爹梁思为当年的弟子林鸿璧。
“死了,被武技高手一击毙命。如今满城在搜捕王家余孽。师妹,你别害怕,城防营正在附近搜查,我去报官。”林鸿璧探察了一回,便迅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