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垚摸摸自己的鼻尖有些尴尬,自己几个月之前还在后世坐办公室呢,哪里会知道这档子事情,再说自己也过不来啊,歹徒这么说话就有些为难人了。
“你这话就说得有些不对了,你一直在汴梁城外待着,就应该知道包龙图在一月前找到一个为官宦家的儿子,而那个人便是我,我也是一月前才到了汴梁,见到灾民苦困才会在这一个月内积攒的钱财开了这个工厂,就是为了以工代赈,让他们有了能做事吃饭的地方,你觉得我这样叫做为富不仁吗?”陆垚盯着歹徒的眼睛说道,他坚定的眼神看得歹徒有些不敢和他对视。
“就是,东家可是汴梁城中最大的善人,你怎么能说他为富不仁呢,我们以后都能过上安定的日子,这都是东家带来的。”
周围的灾民都在维护陆垚,听得陆垚一阵眼热,这些钱没白花。
“我……我……”歹徒支吾着说不出话来,没想到陆垚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他还真的是抢错人了。
歹徒将怀中的锅向着一推,双手有些不忍的松开,小声的说道:“某错怪了你,这便将吃食还给你,只是希望你不要送我见官。”
陆垚没想到这个人还这么有原则,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陆垚打算给他一个机会,谁还没有犯过错呢。
“把他放开吧!”陆垚说道。
“可是……我们怕放开他,他会伤害东家,这个人虽然瘦弱,力气可真是不小,我们这十多个人才勉强将他给制住。”压着歹徒的灾民脸色有些犹豫。
“叫你们放你们就放便是,寻常人想要打伤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再说我看的面像也不像是坏人,估计是饿急了才会这种事来,怎么说也是一个可怜人,何必为难他呢。”陆垚说道。
灾民在不情愿之下,还是
将歹徒给放了开来。
歹徒起身拍干净了身上的尘土,朝着陆垚拱手道:“是某瞎了眼看错了人,你大义,某记在心里。”
歹徒转身要走,却被陆垚叫住,“哎,你东西忘了拿走。”
“东西?”歹徒很疑惑,自己光着手过来的,怎么会丢下东西没带。
陆垚指了指地上的铁锅说道:“把锅和食物拿回去吧。想必你家中还有一些挨饿的家人,将吃食拿回去,让他吃上一顿饱饭,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某……”歹徒直接跪在了地上,瞬间双眼通红,激动不已,他家里确实有挨饿的人,他们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吃饭了,自己拒绝不了陆垚的恩赐。
“您的大恩大德,棠溪磨齿难忘。”说罢棠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一手抱着锅,一手抹着眼泪跑了。
曹究疑惑的看着陆垚问道:“陆县子就这么放他走了?”
陆垚白了一眼曹究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的境界你不懂。”
说罢他朝着灾民们喊道:“你们赶紧去吃饭,都吃得饱饱的,等会好干活。”
第二天清晨,陆垚又来到了工厂。
昨天那些工人们不清楚水车的用途,昨天自己也没能让这些工人听懂,昨日让他们将水车旁边的设施都安装好,今天他自己亲手演示一遍,他就不相信看一天你也看不懂,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聪明的。
果然怎么说都没有演示来的直接,演示两遍之后大半都已经懂了,接下来就是熟悉的流程就行,多干几遍之后估计都要比他明白。
陆垚准备去看看养猪场和灾民安置房的地基挖得怎么样,就看见自己陆悱跑到他的面前来,“十三弟,昨天的那个人他又来了。”
“昨天,谁?”陆垚这一天实在是太忙了,陆悱突然这么一说他还有些愣神。
陆悱解释道:“就是昨天来偷吃食的那一个,今天他不是一个来,还带了十七八个大汉,都在河边站着呢?”
“他怎么又来了?昨天不是给过他吃的了,怎么今天还想要我给他点不成?堂兄你在这看着挖地基,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说完陆垚便向着汴河走去。
他不能一次又一次地施舍,自己大发善心给过一次吃食,已经是仁至义尽,若还想不劳而获。抱歉,陆垚是绝对不会再给的。
看到陆垚走来,棠溪喊着他的那些弟兄们跪了下来,“多谢恩公的救命之恩,我们前来拜谢。”
“你们也不必介怀,一锅吃食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们不用感恩戴德,记得以后抢东西这种事情不要干了。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好心,换作旁人不是将你打个半死,便是送你去官府吃牢饭。”陆垚摆摆手说道。
“恩公之小事,对于我们却是性命大事,如果不是昨天的一锅稠粥,我身后的这帮兄弟们昨天便饿死了。我们几人已经商量好了,以后为恩公做牛做马报答恩情。”棠溪含泪说道。
陆垚起了兴趣,他身边正好缺一些干活的人和侍卫,这些人来得正是时候。